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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是的,将军。&rdo;碧清打算退出。

余雅拦住她,问道,&ldo;碧云去哪儿了?&rdo;

&ldo;不知道,碧云姐失踪好久了,因为她是郎君带出去失踪的,大人特地叫我们不要问碧云的事情,免得郎君自责。&rdo;碧清踌躇道,眉间深锁,做事习惯的她顺手替余雅拧了毛巾,她素来安静,管事的顿时碧云,如今她一失踪,碧清难免有些独力难支。只是比起她,郎君更加重要。

&ldo;大人是霍族长?&rdo;余雅擦了脸,显得更清醒几分了。

&ldo;是的!&rdo;碧清收回毛巾,余雅感受了把有亲近婢女的好处,顿时长叹一口气,莫怪那些贵女夫人娇惯,就她被照顾这么一下,都觉得要被封建社会给腐蚀了。

&ldo;你退下吧!&rdo;碧清端了脸盆应声出去了。

余雅换了一身酒气的衣服,开门出去了,没走几步,就听得笛音渺渺,她顺着笛音而去,果然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见了一人。因着大婚,四处灯火通明,只见那人对着月亮吹奏。

余雅静静听了半晌,等他笛声稍歇后,她才出声道,&ldo;好久不闻摄政王吹笛,没想到如今功力不减啊!只可惜不见了那份清闲之心了。&rdo;

&ldo;见仁见智吧,我倒觉得如今更加充实。&rdo;摄政王将笛子背到身后,转过头看她,他的容色不及霍隽知,气质却更胜一筹,风度翩翩,一派温和,余雅眯眼想着,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大叔呢。

&ldo;深夜奏笛,笛声寂寞,这可不像你啊!&rdo;余雅坐到亭子里的石椅上,这时候石头有些冰凉,但余家下人将石椅裹上棉布,倒显得暖和了不少。

&ldo;我又该如何呢?十几年过去了,不也不一样了?&rdo;曾经的余雅,与摄政王的关系也曾有缓和过,那时候摄政王擅长琴棋书画,几乎无一不通,其中乐声又最爱笛子,然而笛子吹得再好,每天都吹的情况下也没多少人赏脸,只有余雅,每天不落的过来听,两人最后真正的决裂,却是在摄政王受封之后,余雅不忿摄政王压迫尉蓝宣,几次冲突后余雅离开了上京,此后十几年两人再也没有和缓过。

&ldo;身在高位,你寂寞吗?&rdo;余雅轻笑。

&ldo;那你呢?你寂寞吗?&rdo;摄政王反问。

余雅站起来看向花园,因为灯笼照亮,虽是天冷,却还是有些鲜花,在灯笼下显得朦胧颇有美感。&ldo;是啊!我寂寞了。&rdo;她低声道。可真正让她觉得寂寞的,却是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文明,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安静恬然,也岁月静好,也至交遍地,她尝过的那般美好,所以可以面对如今严寒,她怕自己沉默,就再也见不到原来世界的一丝风光。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摄政王叹息道,&ldo;瑾瑜,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rdo;明明可以潇洒一生,偏偏走上了独属于男人的战场。

&ldo;彼此彼此,我也不懂你。&rdo;余雅轻笑,&ldo;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想要个儿媳妇了?我的公爹?&rdo;这话出来就是个嘲讽了。

&ldo;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rdo;

&ldo;对着你很难啊!你敢说你在这里吹笛,不是为了吸引我过来?&rdo;余雅大大方方道。所以吸引她过来,就不要怪她怼人。

&ldo;程琳怀孕了!&rdo;摄政王突然道。

余雅吓了一跳,&ldo;够拼的啊?她也有四十多就吧?&rdo;

&ldo;四十一,她保养的好,太医说可以生。&rdo;摄政王纠正道。

余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他,&ldo;四十一岁的女人了,生孩子本就生死关头,你这是,想干嘛呢?&rdo;

&ldo;我至今膝下无子,也该有个嫡长子了。&rdo;摄政王漫不经心道。

&ldo;你少驴我,当我不知道你有多少个庶子?皇室的庶子可跟其他不一样,也是有继承权的。&rdo;余雅见他不想说,却也猜的出来,&ldo;怎么?程太傅左右摇摆,你这是要安他的心呢?&rdo;

&ldo;太聪明的女人,可不幸福。&rdo;

&ldo;不聪明像程琳一样,被骗一辈子?怎么想怎么更惨?&rdo;余雅摇头,&ldo;尉然,你今晚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吧?&rdo;

&ldo;那个匈奴公主,是你杀的吧?我看到她胸口的伤口了,是霸王弓独有的箭伤。&rdo;这话一出,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成紧张。

余雅透过月色,看见他看着月光,深深浅浅印照出的斑斓,她眼睛不带笑意,柔和道,

&ldo;是,又如何?&rdo;

第23章是,那又如何?

这句话后,仿佛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摄政王张张口,想要质问她为何要杀匈奴公主,是不是为了同他作对?匈奴与蛮族,常汹不同,他更加凶悍,自建国就与陈朝死扛上了,余家先祖曾将匈奴赶出边疆,然而余家只出了一个镇南王,余雅北挡北疆,然而还有个西疆,匈奴不敢进犯北疆,却能从西疆劫掠,匈奴的机动性更强。这些年的和谐,是摄政王的退步换来的。

可最终摄政王还是叹口气,撑着额头道,&ldo;匈奴公主做了什么?&rdo;他相信余雅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更何况这次匈奴进贡,却是公主领路,来了之后却不肯回去,反而瞒着众人离开,最后回来时尸体都凉了,那哑影不会说话,但却是不甘心的很,明显要闹事。得罪一个武林高手,有时候比得罪一个军队还麻烦,更何况那哑影受命于公主,那些匈奴王,王子的话一律不听,光棍的很。

&ldo;她啊!带着她的哑影来劫杀我。若非我运气好,只怕现在死的就是我了!&rdo;余雅的语气并没有愤怒,反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ldo;不可能,匈奴与陈朝这几年交好,年年上供怎么会惹事?&rdo;摄政王直觉否认。

&ldo;噗!&rdo;余雅乐了,讥讽道,&ldo;是匈奴上供,还是我们花钱买平安,你当我不知道吗?王爷,几年前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匈奴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rdo;

&ldo;余雅!我才是摄政王,我知道年年花在边疆救灾的银两有多少,我知道边疆流离失所失去庇佑的老弱妇孺有多少,我知道流血死去的军队有多少!你知道吗?你只知道打仗,你知道你打一天仗需要花费多少口粮吗?你知道战后抚恤需要多少银两吗?&rdo;摄政王高声道,他的眼神冷冷看她,&ldo;但这些,本王都知道!&rdo;说到最后,他的自称变成了本王,冷厉而沉默。

余雅看他,看他眼神里透出的沉寂,她相信在这一刻,摄政王真的不是单纯为自己牟利,他有一颗仁爱之心。

但是,她不认同!余雅缓缓后退,轻声道,&ldo;齐武帝开疆拓土,所以有了齐朝,齐桓帝步步退让,最后连上京都被匈奴铁骑踏破。陈朝先祖历经数年血战,十几万的军士血液浸泡了这片土地,才将匈奴逐出陈朝,他的后人却在匈奴面前跪下!前车之鉴,你却不懂!尉然,你自负聪明,甘于安逸,与虎谋皮,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的!&rdo;

&ldo;余雅!&rdo;摄政王大怒,手中的玉笛狠狠砸到地上,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玉笛闻声而碎,可素来心疼它的主人却眼睛血红的看着余雅,&ldo;你莫忘了,本王是君,你是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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