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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嘉善取走桌上一盏灯，这才顺着那条甬道往里走，走到甬道的尽头，她拉动一根铁环，门前的石墙便转了开去，又露出一道门，她从门里钻了出来，赫然正是李府的钟塔。

环视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环境，嘉善挺直的背脊略略放松，她仰头看了一眼阶梯又深吸了口气，将灯放下在地上，提起裙裾摸着墙沿着阶梯一步步直到登上塔楼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刚踏上钟楼，就见昭然坐在墙沿上朝她挥了挥手，嘉善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昭然笑道：&ldo;小心，从这里摔下去，可就又要去会李大人了。&rdo;

嘉善扶住了墙沉声道：&ldo;你胡说什么?&rdo;

昭然坐在墙沿上笑嘻嘻地道：&ldo;从咱们见的第一面说起，当时你要找一个跟你有几分想像的替死鬼，可是我看见筑月的时候就觉得分外奇怪，因为筑月远比我长得更像公主。&rdo;

嘉善冷冷地道：&ldo;即然是替死鬼，那当然最好是用没用的人。&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我发现李大人是李夫人的时候就在想，李夫人是脱下皮之后是怎么从公主轿中出来的?&rdo;昭然板着手指道，&ldo;一李夫人果然有上天遁地之能，二是公主帮她隐瞒。第二条简单点，我这人简单，所以选择了相信二。&rdo;

&ldo;这么做对本公主有什么好处?&rdo;

昭然道：&ldo;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不过我进城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挺喜欢讲故事的砍柴大伯，他跟我说几年前容安镇附近山里头天降异瑞，有一物从天而降，半夜里发出绿幽幽的妖异之光，惹得山里精怪系数出动，有几个胆大的山民晚上去瞧热闹也都叫咬死了。&rdo;

嘉善抿了下唇，不发一言。

&ldo;我本来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得亏公主昨日里赏了我一只木匣子，让我顿时想起了一句诗流悬黎之夜光，缀随珠以为烛。此物叫悬愁，又叫随珠，当然外邦进献的时候也叫孔雀暖玉，其实此物半夜里能吸引蚊虫鼠蚁，因此常引得毒蛇盘踞四侧，说是妖物，半点也不夸张。&rdo;

&ldo;你究竟想说什么?&rdo;嘉善面带怒意。

&ldo;一口香采摘是在初晨以前，采茶之人自然是半夜里去的，无灯巷之所以叫无灯巷，那倒不全是因为这里的人穷，而是整条无灯巷都是替李府的采茶工人，入夜而作，日出而息，所以李府的采茶工发现了那块石头并将它扛了回去。李大人身为翰林，博学多才，采茶工人将那块石头扛回去，到了天明发现不过是一块普通石头，肯定大失所望，李大人却不会就此鱼目混珠。&rdo;

昭然道：&ldo;天降祥瑞，这么大块夜明珠石，李大人若是能将此石献给当今的皇上，那必定是可以官复原位，可是一来他没有这样的门路，二来他也未必信得过经手之人，三来他的图谋没那么小，恰巧此时公主你追随佛子来了容安镇，李大人立时便想到了公主。&rdo;

&ldo;李大人不方便认识公主，但李夫人长袖善舞，为人风趣和善想要认识公主却不难。李府的目的本来很简单，将夜明石琢磨成几颗夜明珠，一部分给公主算作报酬，另一部分陆续拜托给公主转交给京中的大人，以为谋前程之资。因此公主随身带着的那只孔雀暖玉匣其实本来就是用来装夜明珠的，以掩饰夜明珠晚上放光的特点。只是以后用不上了，所以公主就随手拿来赏赐给了小女。&rdo;昭然说到这里&ldo;啧啧&rdo;了两声。

昭然接着道：&ldo;我最初以为交易之人是驸马，直到我后来想通了钟塔该怎么用。钟塔最初是用来存放加工夜明珠石所用，高塔之中，夜明珠除非宝气冲天，否则必定不会光华外泄。当我回想起李夫人上石梯费力的模样，这才明白钟塔另一层的用处，这是一处滑缆，以吊钟为轴，将吊筐放下，公主平时是坐着吊筐上去的，对吗?塔顶之上，话不入四耳，公主说的话想必极需要保密。也因此交易的人不可能是两个女人，而是一男一女，所以是李大人与公主!&rdo;

嘉善冷淡地道：&ldo;夜明珠虽是皇家禁物，但民间多有所藏，即便如你所说，李府将夜明珠交给本宫也很合理。我何需如此掩饰?&rdo;

昭然道：&ldo;夜明珠已是皇宫禁物，但还不算稀至，可若是一颗能使人尸首不腐的夜明珠，那便是价值连城，珍贵到足以令帝王心动，珍贵到足以有人为它而发动一场战争，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会为它而心动。&rdo;

嘉善语调开始有些不平稳：&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ldo;最早是怎么发现的不得而知，也许是李大人觉得普通的夜明珠难以谋得大前程，于是就随手拿人试了试，没曾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rdo;昭然叹息道，&ldo;可惜那一大块石头取出来的夜明珠并非颗颗都能保尸首不腐，所以公主与李大人的交易，才从交易明珠……到交易尸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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