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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晓星尘闻言，心下暗自思索一番，沉声道:&ldo;若是他偏要去做呢&rdo;卓清嗤笑一声，似是感怀道:&ldo;晓道长啊，没有这个若是。那抽魂碎魄凿心堕魔的滋味，谁愿意去尝呢?&rdo;他后半句故意说的很轻，洞外的冷风吹进来，一拂就散了，也便随风而去。晓星尘没听真切，只是问:&ldo;没有破解之法?&rdo;卓清一脸的高深莫测的笑意盈盈，皎皎绿衣，仿佛一个润玉公子:&ldo;有，当然有。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下来。&rdo;

这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晓星尘微微讶然，却是半信半疑:&ldo;就这么简单?&rdo;卓清点点头，十分认真地道:&ot;当然。只是……&rdo;说罢，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晓星尘，吐字轻柔缓和，却淬有冷意:&ot;若是到了那时，晓道长还能愿意，那我拭目以待。&rdo;

晓星尘勉强稳定好情绪，厉声道:&ldo;你觉得我会信你?&rdo;卓清愣了片刻，一抹笑意僵在唇角，像是没想到一般，随即眉间一松，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ldo;当然。除了信我，晓道长，你已别无选择。&rdo;又缓步靠近，边走边道:&ot;我刚才已经说过，宋道长总有一刻会找到你。到那时，纸可就包不住火了。若是他知道薛洋已强迫与你做了那种事，后果是什么，想来晓道长应该更清楚吧。晓道长可愿薛洋死在你眼前啊?&rdo;看着晓星尘浑身不可控制地一颤，卓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猛然换作一副十分担忧焦急的模样:&ot;亦或是，眼看着薛洋再造杀戮?那个人可是晓道长您的挚友啊，你就这么眼看着你的挚友被你的心上人杀死吗?而且……&rdo;晓星尘浑身轻轻地抖动着，不自觉地将头深埋在臂弯里，想起薛洋的面容，心上涌出担忧之意。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着。仿佛他一直恐惧的事情真的随着卓清的话一幕幕在眼前上演一般。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愿还做个眼盲的。

卓清于是决定再下一把猛料:&ldo;就算那个人不是宋道长，可晓道长亦不能容忍薛洋的杀孽啊。你在恐惧他。而且这也与晓道长您济世的初衷相悖啊……到那时你要怎么办呢?况且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啊。&rdo;说罢，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真的为他着想一般。

晓星尘将头从臀弯里抬起，眼眶微红，眸中星光黯淡地望着表情看不透的卓清，问:&ldo;你有什么条件?&rdo;卓清笑笑，俯身将戒指放在了晓星尘面前的岩地上，戒指碰到岩地的那一瞬间，动作却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卓清突然开口问道:&ot;晓道长，你这是，同意了?&rdo;他的语气模棱两可，晓星尘一时又有些不确定了，僵立在原地半晌，背上忽冷忽热，又是惊惧又是费解。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他没交待清楚?

卓清的手忽然变了一个方向，直接递给了晓星尘，并紧盯他每一处变化的表情，晓星尘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脸上已是不耐，晓星尘用袖袍掩着，轻咳一声。

算了，反正也是可解的，暂且先应了他，先把眼前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给解决了吧。

见他接过，卓清笑笑。晓星尘仔细端详了这镇心戒一会儿，冷然问:&ldo;你的条件是什么?&rdo;卓清依旧作派优雅，可细看那凤眸中依稀沉淀出一丝血腥，又转化成万千思绪都敌不过的悲凉，他刚要回答，却见晓星尘正紧紧皱眉，死死盯着手中的镇心戒，心领神会，于是夹杂着几分无奈道:&ldo;晓道长，你大可不必如此忌惮。只要你将它戴到薛洋手上，他活着，就是任你操使的一个傀儡;就算他死了，只要指骨不朽，那已死之躯也一样能站起来为你挡刀。&rdo;见晓星尘流露出不赞同他这话的神情，于是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那个已深植入骨的念想:&ldo;条件是，我将这戒指给你，你须得让薛洋把重塑灵身之法教授于我，晓道长以为如何?&rdo;晓星尘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道:&ldo;重塑灵身之法?此为禁术，极损阴魂。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再者，你怎知薛洋他就一定知道该如何做呢?&rdo;

这次，卓清面上没有了一贯的笑容，似是想起了什么长远的事，目光一时有些恍惚，又充满着隐藏极深的哀恸。薄雾朦胧，棱角分明，眉目如画。好久，他才想起晓星尘的问题，露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ldo;薛洋在你死后独守义城八年之久，你觉得他没钻研过这些?再者，虽是禁术，可他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至于我为向费尽心思去设这样一个局……本与你无关，但你既是问了，我便回答你。原因是我，想救一个人。&rdo;目光望着远处的黑夜，目光有片刻茫然，喃喃道:&ldo;一个，心心念念，让我思念了许久的人。&ot;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却一直死死地，小心地盯着晓星尘，惟恐他发觉。

见卓清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悲伤，晓星尘也不再深究这个话题，看了一眼镇心戒，只觉得这戒指似乎有什么不对……但他也不甚了解这些，于是道:&ldo;这戒指……看起来很特别，是用什么做的?&rdo;卓清这才正眼瞅着他，尾音上挑:&ot;当然是我为了这个交易，花了三年时间做的啊。&rdo;说罢，望着天边薄暮，轻柔得诡异，道:&ldo;好了，晓道长，你去找他吧。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rdo;晓星尘有些矛盾，有些抗拒，有些不愿，为难道:&ldo;若是他不肯呢……&rdo;卓清回过头，悠悠地，坚定地道:&ot;不，只要是你说的，他一定信，若是换了旁人，那才行不通呢。&rdo;笑的意味，染上几分残忍:&ldo;上一世，你被他苦苦欺瞒了那么久，这次轮到你去骗他了，喜欢吗，道长?&rdo;晓星尘不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这一番话，说得晓星尘又暗感惭愧，又有几分煎熬。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他终究还是缓缓起了身，在他走出山洞的那一瞬间，没人能看懂他的无奈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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