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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柔福依言在她身边坐下。太后握着她的手，说：&ldo;瑗瑗，以后你要学会更温和地与人相处，不要处处与人争斗，说话也要委婉一些，须知有时无心的一句话也会产生树敌的严重后果。&rdo;

&ldo;我不怕。&rdo;柔福倔强地说：&ldo;我争的必是有理之事，骂是也是该骂之人，就算有人因此与我为敌，但我是长公主，他们又能奈我何？&rdo;

太后忧伤地看着她，忽然有两滴泪水坠下，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ldo;我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若走了，以后谁来保护你呢？&rdo;

&ldo;九哥。&rdo;柔福凝视太后，双眸澄净晶亮：&ldo;九哥会永远保护我的。&rdo;

太后又是一声叹息，说：&ldo;瑗瑗啊，有几点你必须牢牢记住：一、官家是皇帝；二、官家是你哥哥；三、官家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你的哥哥，除此外不会再是你的什么人。&rdo;

柔福听了沉默不语，既不表示记住了也不出言反驳。太后又深深看她一眼，又道：&ldo;以为自己可以用感情去改变一个男人，是女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我曾花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生命去理解这句话，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rdo;

柔福若有所思，半晌后道：&ldo;未必每个男人都不可改变罢？&rdo;

太后摇头，正欲再说，忽听赵构在外问：&ldo;母后，药服了么？儿臣可以进来么？&rdo;

太后便咽下了欲说的话，向外道：&ldo;官家请进。&rdo;

赵构甫进门便看见了倾在地上的药液，脸色顿时一变，问：&ldo;瑗瑗，这是这么回事？&rdo;

太后抢先道：&ldo;不关她事，她端着药劝我饮，我推却时用力过猛，便把药打泼了。&rdo;

赵构立即转身朗声传下口谕：&ldo;速把夏振国召入宫再为太后开方。&rdo;

&ldo;不必了，&rdo;太后摆手道：&ldo;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罢。&rdo;

赵构再三细省太后面色，觉得似乎要比先前略好些，才答应道：&ldo;儿臣就在外厅候着，母后有事唤儿臣便是。&rdo;

太后点头，赵构遂让柔福一同退去。柔福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太后，忽然又转身行至太后床边跪下，郑重地叩首，随即清楚地唤道：&ldo;母后。&rdo;

太后微笑，温柔地看着她，说：&ldo;好孩子，你也去歇息罢……别忘了我的话。&rdo;

第二章　吴妃婴茀&iddot;鼙鼓惊梦第二十一节选储

绍兴元年四月庚辰，隆祐皇太后孟氏崩于行宫之西殿。

赵构哀恸甚久，下诏曰：&ldo;隆祐皇太后应行典礼，并比拟钦圣宪肃皇后故事，讨论以闻。朕以继体之重，当从重服。&rdo;命大臣要按当年向太后丧礼规模为隆祐太后治丧，自己从重服为太后戴孝，并辍朝一月不御正殿。

五月癸卯，经朝中侍从、台谏集议，上隆祐皇太后谥曰昭慈献烈后。

太后平日对宫妃、宫女太监都宽厚仁爱，宫中之人也对她十分尊敬爱戴，本就因她的逝世而很感难过，又见皇帝竟然哀恸到辍朝一月的地步，更是不敢怠慢，纷纷争相哀哭守灵，竭力显示自己的悲痛之情。潘贤妃与张婕妤更因上回未肯割肉以救太后之事深感不安，惟恐赵构再度追究，便自觉地披麻戴孝日夜跪于太后灵前，每次赵构一出现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然后相应地垂泪掩面，或大放悲声或低声啜泣，就怕他怀疑自己不够悲伤，显得不够孝顺。

婴茀割股后第二天就全身发烫，高热不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赵构命人精心诊治后才渐渐好转。待清醒后一听见太后驾崩的消息，婴茀顿时大惊失色，不顾宫女的劝阻挣扎着起身，让人搀扶着自己，强忍着晕眩恶心之感和腿上剧烈的痛楚，拖着倍感沉重的身躯蹒跚着赶去太后寝宫哭拜。

赵构见她这般模样便叹了叹气，温言对她说：&ldo;你身体未痊愈，还是回去卧床休息罢，有此心意已够了。&rdo;

婴茀却摇头道：&ldo;莫说太后是官家母后，即便只是普通人家的夫人，归天之时身为媳妇的我等岂有不来守灵送终之理？&rdo;

她坚持留下来跪着守灵，赵构也就由她守下去，但到夜间还是命人强把她扶回寝宫休息。

柔福在太后驾崩当日亦不禁落下几行清泪，但很快止住，也并不再哭，守灵戴孝也按定制行事，不刻意强调自己的哀伤悲痛，宫人见此略有微辞，她亦我行我素毫不理睬。

元懿太子赵旉薨后，因赵构再无皇子可立，皇储之位便一直空着。绍兴元年六月，尚书右仆she范宗尹奏请赵构于宗室子中择有资质者养于宫中，称储君乃一国之本，一日不立择朝野不安，陛下应早定太子，以安天下人心。

赵构先是沉默不语，在范宗尹再三询问下才开口叹道：&ldo;太祖皇帝以圣武定天下，而其子孙倒不得继而享之，如今子孙零落，其情堪悯。仁宗皇帝无子，便立其侄为储，是为英宗。朕若不为天下苍生计，取法仁宗，何以慰祖宗在天之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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