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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第二章　吴妃婴茀&iddot;鼙鼓惊梦第三节赵楷

自此以后柔福果然经常教婴茀读书写字，而婴茀的态度总是异常认真，学过的字、读过的书很快就能做到过目不忘，对练习书法更是有无比的热情，除了跟柔福一起练习外，她还会在每日天刚破晓、宫内诸人尚在梦乡之时起床，就着微淡的晨光以笔蘸水在庭院内的云石地板上习字，然后在别人起床前把笔洗干净，悄悄放回书房中。

所以每次柔福看到她新写的字都会感到惊喜：&ldo;婴茀，你真的很有天分呢！写得一次比一次好了。&rdo;

婴茀通常低首回答：&ldo;是帝姬教得好。&rdo;

一日黎明，婴茀又如往常那样一人蹲在院中习字，写完了昨日柔福教她的字，便又反复练习写她的名字&ldo;婴茀&rdo;。正在写着，忽听背后响起一个温和悦耳的男声：&ldo;这是你的名字么？&rdo;

婴茀一惊而起，转头一看，便看见了赵楷俊朗的笑颜。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松执着一把半张的折扇，萧寒的晨风撩起他耳侧垂下的几缕散发，拂过他完美无暇的脸颊和含笑的唇，不经意间却助他的衣香在婴茀周围的空气中肆意蔓延。

婴茀满面绯红地行礼道：&ldo;郓王殿下早。&rdo;

赵楷笑说：&ldo;对我来说这可不早。我并非早起，而是晚归，路过这里看见你在写字便过来看看。&rdo;

赵楷是赵佶最为钟爱的儿子，因他聪慧有才，人又风流倜傥，赵佶看着他便如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一般，所以待他之厚绝非寻常皇子可比。一般皇子满十五岁后便要出宫外居，而赵佶一直等到赵楷满十八岁后才放他出宫居住，赐给他的王府之宽敞精美远超其余诸子王府。另特许他随时可出入禁宫，不限朝暮。这还不算，为方便他经常入宫，又命人在他的王府与皇宫之间建造飞桥复道以缩短路程。飞桥复道即空中相连的飞阁长廊，凌空飞悬而越城墙，将两宫连接在一起，自秦汉后历代宫廷鲜见这种建筑，赵佶特意下令为赵楷而造，可见爱子之切。昨夜赵佶又留赵楷饮酒欢宴品评书画，不觉又是一通宵，现在才让他告辞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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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do;赵楷依然含笑提醒说。

婴茀忙颔首答道：&ldo;是。奴婢的名字是叫婴茀。是柔福帝姬取的。&rdo;

&ldo;白蜺婴茀，胡为此堂？&rdo;赵楷笑道：&ldo;瑗瑗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rdo;

&ldo;这名字……有何不妥么？&rdo;婴茀惶然问道。

赵楷却又和言安慰说：&ldo;也没什么，只是深究其意义略有些不祥。但瑗瑗一定无他意，大概只觉得这词好听便拿来给你做名字……你小小年纪竟会写字，真是难得。&rdo;

婴茀应道：&ldo;是帝姬不嫌奴婢愚笨，不厌其烦地亲自教奴婢读书写字。&rdo;

赵楷闻言又笑了：&ldo;呵呵，她这丫头，一向不好好学习，总是不求甚解，还好意思当人家老师。&rdo;

&ldo;哪里，&rdo;婴茀轻声道：&ldo;帝姬的学识，奴婢一辈子能学到三分就心满意足了。&rdo;

&ldo;你不会比她差的，婴茀。&rdo;赵楷说，像是在很严肃地预言，然而唇边的微笑并未隐去：&ldo;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她，容貌、才华、身份、命运？&rdo;

婴茀被他直接的问题逼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垂目说：&ldo;奴婢惶恐……奴婢怎能与帝姬相提并论……&rdo;

&ldo;看着我，婴茀。&rdo;赵楷伸手以二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直探到她眼眸深处。他的手指修长，触在婴茀的皮肤上微微有点凉意：&ldo;你们的容貌可说是春兰秋ju，各有千秋，而你的才华可从你的字里看出，你其实是很有天赋的人。至于现在的身份，这是天定的，但并不是决定命运的最主要因素。比身份更重要的是才华、勤勉和自信。你有才华，从你每日早起习字看来，也足够勤勉，如今惟缺的只是自信。&rdo;

&ldo;啊，殿下知道奴婢每日习字？&rdo;婴茀又开始窘迫起来，侧头摆脱他的掌握，双眼躲闪着他目光的追逐。

赵楷微笑道：&ldo;今日并不是我第一次晚归。每次黎明路过这里都会看见你在地上习字。这也是我如今有兴趣跟你说这番话的原因。&rdo;稍歇，抬首望向朝阳初升的方向：&ldo;能受人关注并不是偶然的，上天总是特别眷顾那些有才华，而又勤勉、自信的人。&rdo;

婴茀低首细细琢磨他所说的话，却听见他又问她：&ldo;你知不知道，有一点瑗瑗肯定比不上你。&rdo;

婴茀讶异地抬头，满含疑惑地看着赵楷。

赵楷凝视着她，轻摇折扇，笑容闲雅如故：&ldo;瑗瑗日后的夫君身份再高贵也始终不过是个臣下。臣子娶帝姬称为&lso;尚&rso;，而帝姬下嫁则称&lso;降&rso;。一个降字即可看出帝姬嫁的永远都只能是身份低于她的人。而你不同，婴茀，你日后的丈夫身份必然高贵，会远超过瑗瑗的驸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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