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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谢白身量颀长，本就清瘦高挑。和他相识的人，不论是立冬他们还是法医中心的那些同事，几乎都比他矮一些，无论如何也不会来拍他的头，给他们十个胆子也做不出这种事。

敢以这种动作叫他的人，上天入地，只找得到一个殷无书。

&ldo;小白等等，我想起来了。&rdo;

谢白让了一步转身看向身后人：&ldo;什么？&rdo;

殷无书冲他的左手挑了挑下巴：&ldo;那个珠子，我确实见过，大概半个月之前。&rdo;

&ldo;在哪里？&rdo;谢白问道。

殷无书一偏头：&ldo;我带你过去。&rdo;

谢白略有迟疑，明明刚才还说眼生，这才不过半分钟的工夫，就想起来了？他和殷无书一起生活过百年，对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工夫深有领会，一时间简直拿不准他这会儿哪句真哪句假。但这毕竟是关于本职正事的东西，于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ldo;走吧。&rdo;

两人直接开道临市东北方向，在邻郊一间门可罗雀的小店铺门前落了地。

小店铺门上顶着方形灯牌，也不知用了多久，看起来老旧极了，忽明忽暗，没jg打采地显示着小店铺的名字‐‐槐门烟酒。要命的是，那个&ldo;槐&rdo;字后面的灯管坏了，只有半边亮着。路过的人乍一看，十个有八个会认成&ldo;鬼门烟酒&rdo;。

这条道大概是临市市区最冷清的街了，两边的住宅区卖出去的房子屈指可数，一到夜里就黑得厉害，外围的这圈商户也大多贴着&ldo;待租&rdo;的字样。只有这家烟酒店孤零零地站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像一个人为的分界标志，把市区和郊区分隔开来。

&ldo;在这里？&rdo;谢白一站定就转脸扫了一圈。

槐门烟酒店的老板突然从柜台后面抬起头，眼镜顺势从鼻梁滑到了鼻尖。他愣了一下，而后忙不迭丢开手里的平板电脑，站起来远远冲谢白和殷无书这边行了个礼，而后顺手从柜台底下捞了个香台上来，麻溜儿地cha了三根香，恭恭敬敬地对着两人的方向点上了。

谢白：&ldo;……&rdo;

殷无书皮笑rou不笑地冲那抖抖索索的老板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就变了脸，一脑门丧气地拉着谢白走远了些。

他一贯受不了这种上礼方式，照他以前对谢白说的原话，那就是：&ldo;我这还没老态龙钟呢，被他们这么cha着香一撩一拜，顿时就成仙人板板了。&rdo;

受他这种想法的影响，后来的谢白每回碰到这种拜法，也不太舒慡，总感觉连背都条件反she地硬成棺材板儿了。

&ldo;来，从这条道下去。&rdo;殷无书指着烟酒店墙边一个下行的台阶，示意谢白先走。

下了这三级台阶，再往前走是一条将市区半围住的河。河不算宽，也就十米左右，却极长，蜿蜿蜒蜒不见尽头。以前这里有一片临河而建的老房区，前两年已经拆了，废墟还没彻底清理，一眼望过去是一片残垣断壁。

谢白愣了一下才沿着台阶朝下走，而后绕过那片废墟，径直走到了河边。

临市的冬夜总是又y又湿，寒气重极了，河面上笼了一层薄薄的雾，稍远的一些的地方便在雾中显得有些朦胧不清。

&ldo;继续，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rdo;殷无书从身后赶上来，轻轻推了推谢白的背，示意他别停。

这条河边道窄小得很，只够一人通行。谢白没有依照殷无书的话迈动脚步，而是侧过身体，朝前比划了一下，淡淡道：&ldo;你带路吧，我跟着。&rdo;

殷无书点头道：&ldo;也行。&rdo;说完也侧过了身。

他侧着过去的时候，谢白微微低了头，上身朝后稍稍让了一下，以免碰到殷无书。

两人转眼便换了位置，殷无书在前，谢白在后，不远不近，离了一步的距离。因为之前下了雨的缘故，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只有身后城市里的光，浅浅淡淡地映照着，才显得不那样黑。

殷无书很高，即便是谢白也依旧需要微微抬头，而他的影子又很低，一直落在谢白的脚步下，疏淡得近乎看不见。

他们越往前走，河面上的雾气就越浓重，到后来，连殷无书的背影都不那么真切了。

&ldo;活都gān完了，为什么还蒙着眼？&rdo;两厢无话地走了这么远，走在前面的殷无书冷不丁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浅淡，好像刚说完就能化散在这片雾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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