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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假如那天她在沉眠中醒来，没有听到祖父问三叔：&ldo;你大兄惊马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do;而三叔也没有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低声地说：&ldo;我也只是当天发现……有些不对……&rdo;
她没有听清那个停顿之间闪烁的言辞。
那个时候，她刚刚知道庆和四年的那场伤病，对于她的父亲顾九识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又在其中失去了什么。
一直在外地做官的三叔，那天只是短暂地回了一次京，很快就告辞离开了书房。
她走了出去，出现在了顾崇的面前。
那个时候，顾崇也是像现在这样的，用端详的目光仔细地看着她。
他没有问她&ldo;听到了多少&rdo;。
他只是告诉她：&ldo;不必同你父亲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何必徒惹伤心。&rdo;
那时父亲已经重新做了东台舍人，圣眷正隆，世人都看他前途光明无限。
她回到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却真的对此绝口未提。
只是那以后，她就很少再到顾崇的书房里来了。
她心里也说不清这心结是惜，是恨，还是甚至有些畏惧‐‐仿佛那书房里藏了什么神秘的兽，总要轻易地摧毁她自以为是的幸福似的。
后来过了许多年，她做了盛宠的太子妃，顾九章就在京外辗转做了数任，资历、官望都足够，却始终没有得到进京的机会。
顾崇心中该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也保持了沉默。
就像很多年前沉默地庇护了顾九章那样。
顾瑟放下了茶盏，轻声道：&ldo;祖父。&rdo;
室内凝固的寂静气氛像是被她低柔的声音打破了，仿佛连空气都重新恢复了流动。
顾崇&ldo;嗯&rdo;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道：&ldo;殿下今日下朝之后来寻我说话，托付我务要放你出京散散心。&rdo;
他神情温和，语重心长地道：&ldo;殿下如此的看重你，你也要好好地珍重才是。&rdo;
顾瑟应了声是，眉睫低垂，十分的温顺和气。
顾崇沉默了片刻，道：&ldo;有什么想看的书就自取去，若是无事，你也回去休息吧。&rdo;
顾瑟却低声问道：&ldo;三叔要回京了，您知道了吗？&rdo;
顾崇淡淡地道：&ldo;他与我提过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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