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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速很慢,声线慵懒沙哑,一听就醉得不轻。我没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林雾秋额前的碎发,一杯喝完,林雾秋还是没有醒。
这么小的酒量……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起身把林雾秋架起来,扶他去沙发上休息。
原本想送他回三楼房间,但我自己也有些醉,还是不逞强了。
睡着的林雾秋温顺安静,睫毛随着呼吸轻颤,鼻尖和眼角泛红,平日里清冷的五官此刻像雾一样柔和。
我帮他盖好毯子,回到餐厅,宋禹川正撑着椅子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好像随时要一头栽倒一样。
怕什么来什么,我刚走过去,宋禹川被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忽然趔趄两步,我出于本能一把伸手扶住他,于是他倒在我身上,差点连我一起带倒。
“靠……”宋禹川又高又沉,压在身上像一块铁板,他再用力一点,我的骨头怕是都要被压折,“你起来……”
宋禹川不知道被我哪块骨头硌到,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闷哼,勉强站稳了点,整个人依然靠在我身上,低声喃喃说:“送我,回房间。”
“我是你家保姆吗?”
“不,”宋禹川缓慢地摇摇头,我转头看他,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你是祁翎。”
……废话。
要说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和醉鬼沟通一定算一件。五分钟后我放弃让宋禹川自己爬回去的念头,不情不愿地架着他说:“别吐我身上。”
宋禹川依旧很认真:“我不想吐。”
我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
他没有醉到完全不省人事,所以勉强拖得动,这让我想起某个养狗的朋友,拖着自家一百多斤重的阿拉斯加,从下过雨的泥坑一步一个脚印回家的样子。
但宋禹川就算是狗也不可能是阿拉斯加那种又傻又活泼的狗,只可能是凶猛机敏的捷克狼犬。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房间,我累得大脑缺氧气喘吁吁,刚才喝下去的酒精一个劲地往头顶上涌,宋禹川没吐,我倒是要吐了。
我把宋禹川扔在床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他和林雾秋的卧室,面前这张柔软的两米大床,想必就是他们的婚床。
如果我现在清醒,我很乐意在房间里四处参观一下。但我又晕又累,只想回去瘫着。
“祁翎……”
宋禹川低声叫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说:“你早点睡,我走了。”
“不许走。”
宋禹川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不知道一个喝醉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脚底一空,整个人嗵一声栽进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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