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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玉带,白马佩花,霍皖衣一行人穿街而过,一路不知收去多少痴痴芳心。
他行在最前头,仰望天穹碧绿,高耸楼阁,香风四处来,秋日明明。
霍皖衣心想他确实钟爱这盛京的美景。
幼时无从抉择自己生于何方,去往何处,哪里是归宿尽头——在那个不愿提及的地方,他受过人生所以为最多的苦,直到他终于能决断自己走去何处。
自他来到盛京开始,便再也没有期盼过回去。
霍皖衣读过的诗句里有过那么一句话。
——“莫道春来便归去,江南虽好是他乡。”
然而对于他来说,他不爱他的“故乡”,他喜欢盛京的繁华喧嚣,十年如一日般热闹,却不钟情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满城恭贺喜悦声中,他们三人穿街过巷,直至到了时辰,又得帝王召见,方勒马停步,随着内侍的带领重入皇宫。
傍晚时分,霍皖衣三人走出宫门,站在大街上沉默。
此处接近皇宫,无令者不得进入,还想看些热闹的百姓只能站得远远儿地继续看他们。
梁尺涧率先打破沉默,笑道:“这一路上多少人夸赞霍兄容貌,文兄气质……”
他话音未落,文子卿冷笑一声,拱手道:“霍兄,在下先行一步。”便直接离开。
“……”梁尺涧无言,眼看他背影渐远,深深叹了口气。
霍皖衣道:“梁兄,你把人得罪得好狠啊。”
梁尺涧颇觉无奈:“霍兄就别笑话我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骗人怎么还能有不故意。”
梁尺涧道:“……是是是,霍兄故意骗我,我也故意骗霍兄。”
“你怎能如此说,”这下轮到霍皖衣讶然,“我骗你乃是形势所迫,是不得不骗,哪里像你,你又没什么仇家要你的命。”
梁尺涧叹道:“霍兄,我说不过你,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罢。”
他们再去那座茶楼,照旧挑了个雅间坐下。
茶水斟杯,窗户支起,楼下人群喧闹声响此起彼伏,秋夜清风渐凉。
霍皖衣抿了口茶:“我和梁兄都骗了彼此,也就是我们都没有骗彼此,不如……将这件事一笔勾销?”
“霍兄所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梁尺涧靠在桌边苦笑,“早知道你我都在隐瞒身份,还不如不隐瞒了。”
他略微倾身,压低声音悄悄继续:“我知道你就是霍皖衣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霍皖衣道:“我知晓梁兄是刘相大人的表侄孙时,也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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