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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李东升那件跟我身上差不多的短布衫,冷笑道:“你说李东升穿着这样的衣裳是为了迎接贵客?那……贵客到了吗?”
“到了吧。”李回春掐了掐指头:“从长安过来,骑最快的马,最快六七天,足矣!”
“那……贵客在哪儿呢?”
“客栈啊!”李回春道:“人家大老远过来,不住客栈,难道还去挤驿站?”
我仔细想了想:“那你说,整个襄州,他们最有可能会住哪间客栈?”
李回春一笑:“离了朝堂,便是江湖,肯定是江湖客栈了。”
“我在客栈门口卖了半天豆腐了,可没看到有从长安来的官员。”我肯定地答道。
“你确定?关键是……看见了你也不认识吧。”李回春朝欣妍扮了个怪样,逗得孩子又是一阵大笑。
“李大哥,饭好了。”李回春的妻子雪燕从后院过来,温柔地唤道,顺手抱过孩子,见我也在,朝我点点头,又对李回春道:“你有病人那就先忙着,我去屋里等你。”
“他又不是来看病的,他是来问事的。”李回春随着雪燕朝后院去了,边走边解释道:“他看上了仙儿的丫鬟香岚,早上香岚病了,他害臊,不好意思登门探病,来我这儿问她的情况哩。”
“哦,那香岚的病还好吗?”
“我早上给仙儿诊平安脉时顺带着给她看过了,没多大的事,吃了药退了烧就好。”
“哦,那就好。”
……
我听着李回春的话,心里突然安定多了。冷不丁地,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真的是挂念着香岚吗?
“喂,你还不走?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便饭?”李回春突然折回来问道。
“啊?哦,不用了。”我尴尬地笑笑。
李回春便捡起药柜上的拨浪鼓,锁了通往药柜的门,不再理我,转身吃饭去了。
这个李回春……哎!
我觉得肚子真是饿了,江湖客栈里的肉沫鸡蛋面对我还是卖着特殊的价钱。一直吃,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能省钱,偶尔还是会点一碗。
我一般都是悄悄地唤道:“五哥,额……清汤面……还有吗?”然后默默地把三文钱放在桌上。
阿五总是麻利地一把将钱扫进手里,朝后厨大呼道:“给江湖煮一碗面!”
后厨的老于头和芳嫂便心知肚明,不到片刻功夫,一碗“暗藏玄机”的面便送到了我桌上。
今日一切如故,不过端面上桌的却是李东升,他满脸兴奋地将面摆在我面前,拉长语调道:“客官,请慢用!”
当个跑堂的伙计居然玩得这么欢!我暗自好笑,埋头吃起面来。
“哎,咱们襄州来大人物了。”阿五待我吃完了面来收桌子,神秘地说。
我扫视了一眼逐渐离去的客人,心头一紧:“什么大人物?”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官位,不过看样子在朝堂上肯定是响当当的人物。本来是东家迎上去伺候的,可是不知怎的,东家和那领头的郎君突然都呆住了,不知是认识还是怎的,掌柜的怕东家得罪了客人,把东家支开了亲自招呼的。”
阿五说着,又去收拾旁边一桌。我想多打听一下长安来的贵客,便帮着阿五擦起桌子来。
阿五一高兴,继续讲道:“就我们掌柜的那双眼睛,看人那叫一个准儿,虽然那几人穿着朴素,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像小穆那样故意微服私访呢?”
我心里更好奇了:“来了几人?你觉得他们是大人物吗?”
“四人。”阿五道:“为首的郎君大概三十出头,虽然一身长布衫,可是眼神犀利,气宇轩昂,以我的眼光看,绝非寻常书生。
还有两人身着劲装,也是相仿的年纪,手持兵器,只等那布衣郎君吩咐才敢落座。我看啊,他们两个倒像是那人的护卫。
还有一个,脾气倒是大得很,说话阴阳怪气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跟……跟伺候我们老板娘的那个钱管家倒是很像。没准儿……说不定还真是个太监呢。”
太监?我不禁联想到了皇宫,连传旨的太监都派来了,不知圣意如何。
“那……你可听到那太监有何打算?”我又问道。
阿五“噗嗤”一笑:“就他?呵,他就只会对我们逞威风,他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听那布衣郎君的命令,让他坐就坐,让他吃就吃。”
“那他们吃了些什么?”
“清汤面!”阿五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答案。
“清汤面?”我一愣:“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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