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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局（第3页）

是一把正反射着太阳光线的尖刀。

白玉顺势撑起自己的身体向下张望，直到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白玉认得他。

学院里总歇在老柳树下的那位不太体面的先生，他这次看来倒是有所不同了。

白玉确信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上悄然改变，正如蔓延的星火般，且隐隐有燎原之势。

但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白玉就读的学院归属于本家产业，而在学院务事的大多为长期雇佣的外人，并没有进入本家的资格。

这样想着时，那位先生忽然朝楼上看过来。

——像一滩死沼。

那双眼睛如同积满了灰土，又陈迹无数为时间所冷却殆尽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也曾无比炙热的燃着过，时至今日，仍能从那双眼睛中捕捉到些许端倪。

或许管家会将那种东西称之为阅历。

但是白玉认为，那样的称呼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遗迹。

白玉只能想到这个称呼。

如果将年岁作为燃料在某日轰轰烈烈的炸开，眼睛里总会堆积下那些东西。

那位先生的眼睛就是这样。

连正午时分的日光直直照入他的眼里，却仍旧叫人觉得如何都不够透亮。

“来见我。”

那名先生忽然开口说。

什么？

白玉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所指何事。

于是那位先生仍面无表情的再度重复一遍。

“来见我。”他说。

天是灰青色的。

云层一垛一垛的累在天上，像花枝那样低垂下来。

在下小雨。

有些草籽正在发芽。

白玉后退几步，猛然借力，单手支撑于雕花的大理石台翻身一跃而出。

如同鸟飞翔时的姿态，破开纠杂的层云下坠。

仿佛万物静止，使人得以轻易的捕捉到雨水缓慢下淌的轨迹，连风也止息。

唯独日光与其一同破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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