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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五十四章（第3页）

少年别过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荧逗弄两句也便见好就收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族，或者说，这世间大多数知性生灵的特性。”

仙君哼了一声，像是在示意她继续。

就有点可爱。

当然，荧可不会那么没眼色地说出来，她继续道：“以人做例——人，凉薄而又情深。究其原因，无非是源于他们过于短暂的生命，当然这世间大多数生灵皆是如此，因为他们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就无发避免地向死亡迈进。”

“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回头看，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当下。为了停驻死亡付诸一切，哪怕这番的费尽心机，会使‘延续生命’变成‘生命的延续’。”

少年看着女孩，女孩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她甚至刻意避开了少年的目光。

生灵求生的意志是刻在本能里的，但生老病死却仍旧是世之法则，也是可笑。

所以，有生皆苦。

所以，有念皆妄。

最终，荧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两人熟悉的面容上，“我亦是人类，人族的劣性我也拥有着。”

她对着少年笑了一下，抬手挡在眼前，炽烈的阳光顺着她的掌心打下一片阴影，落在了她白净的面容上，纯白，晦暗，界域分明。

甚至好像连以往慵慢的作态都冷上不少，少年看着女孩的时候竟觉得像是隔着水面去看岸上，光影斑杂，眼前有些眩晕。

只有声音足够清晰，泠泠作响。

“这些，或许能牵动我的心绪，但也不过是一时所念，因为记忆，其实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就像是读了一个故事，悲喜只是暂时产物。”

情绪是暂时产物，感触是暂时产物，她会因为请求选择帮助别人，会因为悲悯而去斩妖除魔，但那同样是暂时产物，就像燎原的火焰，燃烧，熄灭，仅此而已了。

她又不是个好人，也没那么多感同身受的记忆，所以并不在意这方世界展示的那些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

荧用过去历心劫，不过是想要突破身躯上的囹圄。荧妹体内的封印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打破，原本的力量暂时寻不回来，她想要保护自己也只能寻求新的力量。

少年有句话说的她还是满认同的，这些代价，她也早有觉悟了。

少年不再多问什么，他沿着女孩看过去的方向，同样停驻了目光，“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荧并不意外，“男人的也是？”

少年仔细看了一下，“要比那个小孩子的清晰几分，但也只是隐约能看出是个人类青年。”

荧意味深长地道：“在我眼中，虽然这两人面容清晰，但仍旧陌生。”

不待少年细品这其中意味，荧已经朝着那个小孩子走去了，步履迟缓却足够从容，仿佛这些引得她修为不得寸进，成为死结的东西，也并非那么可怖。

少年微微垂了一下眼帘，而后抬头环视着这片突然在感觉中变得狭小的空间，这片虚妄之境由内到外地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宁静，还没有之前在荧的精神海来的凶险，至少对于他来讲，触及到危险预警的那根弦并没有被拨动。

但少年也并不认为这里的危险就不算什么了，须知，往往潜伏在水面下的才更致命，只是，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平静了，无论是在幻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落了荧两三步，少年跟了上去。

荧已经跟那个闹脾气的小姑娘聊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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