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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秘闻（第2页）

“我们北玄界从来没有替青凡下界做出选择，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青凡下界缺失天地本源，曾经不得已做出的补救措施。”

于是张灵芝娓娓道来，跟青木讲述了一段，非常遥远的历史。

“五万年前，青凡下界也曾拥有完整的天地本源，此界的灵气凝聚升华，甚至比北玄界的一些圣地还浓郁，‘玄凡灵涧’尚未开辟，北玄界尚未将神道修炼之法传过来，这里的人族聪明睿达，竟然自行领悟出了直达神境的修行之法，待北玄界的古祖正式踏进青凡下界，发现此间已经拥有上百位天境修士，与三位神境修士。”

“与此界的修士交流过后，我们的古祖才得知，在青凡下界，众多强大的修士早已经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人族联盟，命名为灵玄帝国，统治着此界所有的疆域，管理着此界所有的百姓，通过无数人的集思广益，推演出一条独立自主的修行道路，裨益无数的本土人族。”

“说起来也挺讽刺，北玄界在连通青凡下界之前，这里的人族，倒不能说人人富庶，都有天赋成为修士，可是在修士的庇护下，却从不受异兽、天灾的侵扰，依旧可以安居乐业，平安度过一生，然而，自从北玄界的古祖与此界的高阶修士接触过后，灵玄帝国的许多天阶修士，甚至包括两名神境修士，皆对北玄界无比向往，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此界，去往那物资富饶的上界。”

“于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以及收集足够多的资本，他们的欲望被无限放大，开始竭尽全力搜刮此界的资源，仗着修为对百姓施以苟税，强行让年轻力壮的男女服以徭役，命令凡人用血肉之躯搬山填海，寻找着世间一切珍贵之物，再将耗费无数人命寻来的稀世珍宝，与北玄界的大型商队交换物资。最荒唐可笑的是，那些修士用无比珍贵的灵矿灵草，那被无数鲜血染红的天地灵物，最后交换得来的却不过是些中低阶的灵器，甚至是一些无用的修炼书籍。”

“从那时候开始，灵玄帝国的修士为追求目的，不择手段地压榨平民，彻底沦为疯狂的刽子手。这段残暴血腥的统治，一直延续了上百年，青凡下界的人口数量也从最旺盛时期，骤降至最低谷，甚至不足高峰时期的两成，此界的各城各县，遍地都是风蚀过后的尸骸，甚至在灵玄帝国那雄伟的都城外，血红的沙子中随意掩埋着惨白的人骨，每隔几米，便是一道尸坑；天地间尽是食人的异兽与秃鹫，互相嘶吼着争夺血肉；死人的怨念成形，在血红的戈壁滩里时刻闪烁着诡异身影。这幅光景辽阔无垠，自都城的外围绵延出去不知多少里，已经无法用肉眼看到终点，从干涸的护城河直至天际线，尽是一片可怕的乱葬岗。”

”然后又过了五十年，青凡下界另一名至高的统治者，‘灵帝’，终于修行出关。他动身来到都城外面，随后见到他曾耗费数千年时间，呕心沥血缔造的宁和大世，转眼间变成一处处荒芜人烟的尸地，便跟另外两名统治者发生了激烈冲突，最后演变成三名神境修士与上百名天境修士的内战。”

“三名神境修士在战斗时，余波轻易毁灭了无尽的城市，随手挥动剑刃，便能让天地崩塌，劈裂开一道道虚空裂痕，沉重的灵力刚溅落到崩坏的大地上，土地便化作炙热的熔岩，不断向四周溢流。最后界球剧烈震动，引发地壳位移，无数火山爆发，喷出遮天蔽日的尘埃，海洋掀起巨浪，随后形成高数千米的海啸，席卷着一片片森林大地，吞噬掉将大部分城池。三位神境就这样战斗了两年之久，那位骁勇的灵帝最终凭借更加强盛的修为，即将击溃另外两名神境修士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应到某个修士可怕的举动。”

“那个胆大包天的修士，境界不过是天境巅峰，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三名神境修士的战斗，可他却另辟蹊径，仗着神境修士在争斗，偷偷探寻并进入天地本源所处的空间，使用从北玄界大能手中换来的异宝，窃取了其中大部分的天地本源，随即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何处。待三位神境修士感应到天地本源发生异变，一路赶至天地本源的那方空间，便看见本源变得无比残缺，其中两名神境修士垂涎本源的无尽力量，又打算动手争抢，灵帝唯恐本源再遭破坏，迫不得己，也加入了争夺的队伍当中。”

“剩余的那道本源最终被灵帝完全取得，面对另外两位神境的全力进攻，却是完全收下，不作防御，因为他竟然以自身炼为阵眼，另外两位神境修士炼为阵楔，化作完整的封印大阵，镇封世间所有修士，并从地表掀起数块大陆，一同镇压进本源空间。”

“最后，海啸并未平复，大地依然炙热，天空灰蒙蒙一片，北玄界的天宗也终于开始行动，派出四位不朽进入此界降伏天灾，耗费数个月，终于将天地动乱平息下来。几位不朽在平息过程中发现此界灵气停滞，甚至开始消退，以大神通追溯时空碎片，得知了残酷的真相，只不过此界万物消亡已是必然，再多的叹息也换不回曾经的繁华大世。”

“正当四位不朽以为此界生机彻底消亡，准备动身离开时，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处人为的空间结点，打开后见到其中有一块虚空禁地，生活着大约五万名凡人，与这些凡人一并留存的，还有许多普通家畜鸟兽、草种树苗，还有许多的《天工开物》图志，修炼相关的物品却是一件都没有。他们这时才知道，灵帝自封之前还留了一道后手，替此界人族保存了最后的火种。”

“四位不朽对于这些存留的凡人归属问题，产生了巨大争议，经过与凡人代表沟通交流，最后一致决定，通过施展造化神通，重新培育大地万物，让这些凡人继续留在青凡下界繁衍生息，不过关于修炼一事，天宗无意帮助重新缔造天地本源，仅在青凡下界中筑起三道半永久的灵能道基，供万物基本的生存演化，并在大地深处开辟三处神秘的空间，各穿凿出一处纳元界。先是抹除了此界大道纹路，再以纳元界牵坠，形成三座相互咬合的天之楔，阻碍大道运转，使万物修为不能逾越天境，凡人亦不能突破凡境。青凡下界的修行路，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中断至今。”

“一千年前，青凡下界因为不知因何原因，居然有个别凡境修士强行突破到天境，甚至一路高歌，险些被她摧毁一处纳元界，让她彻底成神。还好当时天宗派下数万名普通修士，在一位天阶修士……也就是那位灵师的带领下，摧毁了数万个血府的据点，并将那名自称血尊的修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在某处纳元界中，灵师用不朽境的兵器将其镇压封印，直到昨天，在血府余孽的操控下，才将她再次唤醒。”

“虽然血尊经过长时间的镇压，心神早已腐朽不堪，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这千年里竟然还在增长着灵力，并保存在体内，湮灭之际，以堪比不朽的全力一击，击溃了一处纳元界，造成此界大道不稳，又重新运转分化出细微道则，不再对神境修士有任何限制，更重要的是界限已经被破开，若是凡境修士有足够的资源，天赋足够异禀，也可以突破到神境之上。”

青木呆呆地听着，因为这些秘闻牵涉之广，影响之大，已经完全超乎自己想象。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凡界也能自行修炼出神境修士，而且还是三名，在北玄界的万界碑记载中，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

张灵芝眼神黯淡，面庞仿佛瞬间沧桑了许多，可又突然提起一口精神气，眼睛明亮地看着前方，神情无比坚定。

“话又说回来，关于青凡下界是否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我虽然在此界出生，但却是在北玄界成长，并没有替人们选择的权利，可下界一旦发生异变，甚至最终重蹈覆辙，走到灵玄帝国那般末途，却是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所以此番我必须去找一趟灵师，当面问清楚，千年前他是不是就已经在谋划今日之事，下界解除限制会招来什么恶果，他又是否承担得起。”

大门自行拉开，清晨和熙的阳光照入其中，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张灵芝动身，轻步向外走去。

青木看着他走到门外，然后身影闪烁着紫光，瞬间消失不见。

青木感觉身体沉重得就像一块巨石，十几天前跟众人说的那番话，虽然有吓唬紫灵她们的成分，但也确实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他本以为自己对那隐约窥见的一角未来，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今天才突然发现，面对下界万灵即将降临的劫难，自己根本无力做出任何决择。

青木从怀中摸出那本《剑劫录》，默默地看着。

如果让父亲来做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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