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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养蜂人（第1页）

过了年没多久，天气寒冷。从啸贤那里得知了似儒当爸爸的消息，那几天正好不太忙，想去似儒家看看，养殖场的事情由爸爸照料，我带着可喜和孩子去了似儒家。

啸贤原本打算和我一起去的，可是他临时有事没有去。我想到秦小波整天无事可做，抱着侥幸心理约他去，想不到他爽快地答应了。到了似儒家的四合院，冷口气肆意地在院子里穿梭，小波冷得直打哆嗦，他开始埋怨似儒道：“你这个迂腐的家伙，你倒是不惧寒风，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嫂子和孩子？”

似儒对这个熟悉的客人无话可说，而我听到他不留情面地抱怨似儒就后悔把他约到似儒家来了。

小波依然喋喋不休地说道：“你太自私了，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在医院多呆待几天？你看看你这火炉里的柴火，我都没感到有一点热气，躺在床上的大人和孩子岂不是更受罪？城里舒适的高楼大厦你不住，偏偏让嫂子和孩子在这个破地方受苦。”

似儒的胡须几天没刮了，眼窝也深陷下去，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小波淡定地说道：“我的妻子愿意和我住这个寒风凛冽的破屋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每天都吃得很香睡得很甜，说明他是愿意和我们住在这个人人惧怕的破屋子里的。他将来要是能有人家那种锦衣玉食的命，也不一定非得从小就住高楼大厦。”他说着微笑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眼镜戴上了。

小波的心态现在太好了，脸皮也厚了，似儒的话并没有使他感到难堪，这反倒使我很怀疑他是否听懂了似儒的话。他很天真地问道：“孩子既然吃得香睡得甜，那你为什么还有这么深的黑眼圈？”

我又感到意外了，他不仅脸皮变厚了，而且观察能力以及逻辑推理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前几天在医院，我每天晚上都只睡两三个小时，回到家，除了要照顾妻子外，还要改作业，抽时间写小说，有黑眼圈不也很正常吗？”似儒回道。

小波翻翻白眼，很不屑的样子，从屋子里走出去看他挂在房檐下的鸟笼。他掀开鸟笼子外的套子，吹着口哨逗里面的小鸟，试探它是否还在这冷风里活着，然后又满意地回到屋子里。

这时，似儒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小波道：“前几天我妻子在凤凰城生孩子住院，温涵去看她时，我听温涵说张雪莹离家出走了，问她原因，她又没有明确地说，是不是确有其事？”

小波肯定地点点头，眼睛却提防着我那勉强会走路的孩子，生怕我的孩子出去碰他的鸟笼，因为他刚才逗鸟的过程被小家伙发现了，出于好奇，他三番五次地挣脱我要去看个究竟，正好妻子从似儒家卧室里出来，把孩子抱住。事实上，即使孩子真的出去，也根本不可能碰到他挂得高高的鸟笼，见可喜抱着孩子，小波这才放心地说道：“大嫂要走是迟早的事，梓祥哥简直是神机妙算，我上次打电话请他从省城给我带点东西时，和我聊天，聊到我大嫂的时候，他那时就预测到大嫂会有这一天了。”

似儒叹了口气，说道：“张雪莹抛开孩子离家出走的做法实在让人不齿，不过话又说回来，张雪莹也够可怜的，她这辈子实在是太坎坷了！”

“你难道不知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张雪莹长得那么漂亮，却遭受那么多打击。你看我家胖妞李慧娟，人虽长得丑点，可是自从跟了我，那才叫有福气，最近又发福了，哈哈，哈哈哈！”小波笑着说道，可喜被他都逗笑了，似儒却睁大眼睛看着他，想不到小波对他嫂子说出这种话。

离开似儒家之前，小波都还不忘开导似儒，让他搬到凤凰城的高楼大厦去住……

开春以来，还有一些凉意，不过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春雨下得特别密集，等到初夏都还在持续着，到了盛夏，烈日当空之时又是我和猪儿们最难耐的时候了，刚把一批最新长大的猪儿送到庄园的时候，碰巧是慧娟去生孩子的时候，紫漫最近常常呆在山庄，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是她的小侄女曾韵晨，两岁的小韵晨非常聪颖，看到满车的野猪被赶到庄园一片大棚遮起来的空地里，她就拉着紫漫跑过来看。

这些人工饲养的杂交野猪体型本来就很小，在小韵晨的眼里，它们就是一群小猪仔，小韵晨指着这些小猪说道：

“姑姑你看，全是小猪猪，它们的妈妈为什么不在呢，是不是它们的妈妈不要它们了？”

紫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即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所幸小韵晨的目光一直在猪儿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形。

我走过去，对小韵晨解释道：“它们的妈妈现在又生小猪宝宝了，没时间照顾它们，等小猪宝宝长大了，它们的妈妈就来接它们了。”

听到我的解释，小韵晨开心地跳起来，说道：“我最喜欢小猪宝宝了，我要看那些刚生下来的小猪宝宝。”

“你只要乖乖地听姑姑的话，我明天就带来给你看。”我和小韵晨‘拉勾’。

紫漫情绪稳定了下来，对我说道：“我爸妈带着她回凤凰城来，她整天就粘着我，甩都甩不掉。”她说着，嘴上有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您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她？”

“还好，只要不出差，带着她几乎习惯了，好在她不调皮，非常文静，我只要说‘姑姑办事，不许你乱跑乱动’，她就自己找个地方玩自己的。”紫漫似乎很欣慰地说着。

见小韵晨走到栅栏的另一头去观看两头猪儿打架，我问紫漫道：“她知道她妈妈出走的事情吗？”

紫漫有些伤感地回道：“当然没让她知道，我们告诉她说她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办事情，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每天晚上她都会问我她妈妈是去了哪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编造很多理由，可是小孩子并不傻，其实她心里已经能够感知一些事情了。”

我想到张雪莹，又问道：“你们有没有去找过她，或者她有没有和家人联系过？”

“当然找过，可是人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是找一个故意不想让人发现她的人，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个电话，我哥再不对，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真的太狠心了。”紫漫无奈地回道。

我不敢再说什么，和紫漫道别回到家里。

回到家，我脑子还满是紫漫的侄女小韵晨的模样，母亲紧张地走过来对我说：“可喜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在开车，所以没有接电话，怎么没看到她，有什么事吗？”

我刚说完，只听到外面有走路的声音，可喜拉着孩子走进屋里来，着急地说道：“爸爸刚才下山来，问你回来没有，听说猪儿出事了，我刚打你电话你没有接。”

我气都没歇就到了山上的养殖场，父亲焦急地走过来，指着眼前的猪儿让我看，我走进猪儿仔细观察，发现猪儿的身上满是红斑，而且大部分猪身上都有，父亲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红斑，不太像是之前见过的痱子。”

我仔细观察研究之后，找到了起斑的原因，心里有了对策，赶紧安抚父亲。父亲还是焦急地问道：“这可怎么办？”

“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是打针，但是备用的药水肯定不够，要去药店购买，即使药水足够，一头一头地打太慢，持续的时间会很长，这几天气温太高，这种情况需要尽快处理，不能让它恶化，所以我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案，使用传统中药治疗，用大锅熬中药，然后把药水按比例倒进各个水池里，把猪儿都赶下水‘洗澡’，两三天就可以痊愈了，问题是我要的那些中药量有点大，我们这里备用的也不够。”

父亲挠了挠头，说道：“要不你和我去你李大爷家一趟，他那里应该有。”

父亲所说的李大爷是他的好朋友，邻村的，前些年他们经常往来，自从父亲这些年出去打工，他们就没有见面了。我对他还有点印象，曾和父亲去过他家一趟，他是一个中草药医生，在我们这一带很有名，不管是人生病，还是牲畜生病，大家都喜欢去找他。一般人的病，他把了脉，只要点一下头，两三副中药下去就可以药到病除。如果是牲畜，他只要观察几分钟，就可以找到病因，然后对症下药。

“我们不能同时去，要有人在山上看着。还是我去吧，开车快一点，我到李大爷家，就说是您让我去找他的。”父亲觉得我去比较合适，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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