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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镜晨与镜紫（第2页）

可镜晨却不知道她一早就被踢得昏晕了过去，直到银影的能源似乎快耗光了，他这才稍微恢复了点理智，一把抓住那已经失去控制的湛蓝飞行器，往下方飞了下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去到了京都的郊外，附近都是一些公园，只是此时已经失去了平日热闹的气氛。

镜晨强行把她从飞行器里抽了出来，随意往路边一丢，他对她的生死毫不关心，饶她一命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瞧那女子不成人形的模样，继续活下去也许才是最大的折磨。

仔细审视着自己的右手，那狰狞、诡异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臂，他终于明白了那一天之后，为什么自己的右手还在。

那一天……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八岁的那一年，因为他的父亲终日以赌为生，欠下一屁股债，镜晨就被作为抵押品来偿债。

那一天，被抓上车的镜晨，茫然地看着生父那冷漠的眼神，他的父亲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做出一个动作，就这么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卖”了。

这种万念俱灰的痛苦，深深烙印在镜晨的脑海深处，时间根本无法抹去。

在器官贩子那，他像牲畜一样被饲养了几天，便被抓起来，活生生被截去了一整条右臂，整个过程没有麻醉药，只有他的痛苦。

为了逃脱，为了复仇，他的意识不能涣散，他一直在脑海里下着棋，那地狱般的几分钟内，他竟然自己和自己下了十几盘国际象棋。

然后……然后他一直孜孜不倦地下着棋，已经数不清多少盘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右臂竟然还在，但上面却缺少了本应在手臂上的黑痣。

而且，右臂比左臂肉眼可见的更加强壮。

他一直接受不了这右手的存在，他在生活中都刻意不去使用，但是不可否认，它的力量确实比左手强太多，这右手是他在流浪生活中能活下去的最大保证。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吗？作为人类，我一直被别人踩在脚下，只有去做这么一只怪物，才能允许我活着吗？”镜晨惨笑着。

“没错……你就是个怪物……你知道吗……你精神一点都不正常……你就是个杀人的疯子……”女子此时发出了无力的狞笑声。

砰！镜晨挥起右爪朝女子脸门刮去，却只是落在她耳旁的地上，整只手深嵌了进去。

女子看到他一边狰狞一边颓丧的脸，本来硬睁开来的肿大双眼又是吓昏了过去。

“没错，我就是个怪物，我每天都沾满了血腥味，一直冲水洗啊洗啊，却洗不尽那恶心的味道，也想不起那味道哪里来的……”镜晨心如死灰地嘟嚷着。

他拔出地下的右爪，缓缓站了起来，徐徐举起右爪。

突然，举高的右爪猛地朝自己小腹刺了过去，却没有流出一丝血液。

没有痛苦的感觉……

镜晨低头一看才发现，左手正死死抓住右手的手腕，他仿佛感觉不到了左手，或者说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直到右手变回了原形，左手这才松开，从裤袋里掏出电子浏览器，在上面写道：我是镜紫，这个身体的另外一个人格，我是你的……

左手停顿了一会，继续写道：兄弟。

看着自己动起来的左手，镜晨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浏览器上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字。

可是镜晨难以接受这个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就像右手一样。

“所以……就是你让我在14年前逃脱出来，接上这条右手，也是你，让我一直活到现在。”镜紫气若游丝地喃喃道。

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感激镜紫所做的一切，反而有些痛恨，因为是镜紫迫使他继续着这本该早就结束的旅程。

镜晨并不能做到以伤害别人来换取自己苟活的机会，却每次都在险象环生的环境里顽强活了下来，看来这都是镜紫的缘故。

浏览器继续写道：可以这么说，我是在那个时候苏醒的，出于你求生的本能。而且，跟你下棋的，其实是我。

“原来是你……不是我自己啊……”镜晨逐渐冷静了下来。

获取到这个信息，他忽然有种在生无可恋的黑暗世界里找到了一丝光明的感觉。

原来懂他的人，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默默陪伴着他……守护着他……

但是他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

“我明白了，我不会剥夺你生的权利和意义，我累了，让我去睡会吧。”镜晨面无表情的脸绽放出了微笑。

“小晨，你先睡会吧，接下来就放心交给我。”他的脸上目露凶光，双目上隐约闪烁着点点红光。

镜紫，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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