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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偏袒（第1页）

越是在得罪江氏的时候，越要这样说来刺激她，江氏素与别个不同，季姨娘自个明白，她只要这样说，江氏反而不会怎么样她。

“这也有你说话的地儿？姨娘可别忘了自个的身份，若不是太太允许，姨娘以为自己有机会在太太跟前这么说话么？”江氏还没说话，她旁边的宋妈妈及时出言呵斥。

宋妈妈原是江夫人的陪嫁丫鬟，因为比江夫人年长几岁，早早外放出去嫁了人，生了一儿一女之后，自己闲不住，又回来帮江氏了，所以，极得江氏的信任。

所以，江氏一些不好说的话，她便出头替她说，这妾室不守规矩，不敬主母，自然也要敲打一番。

宋妈妈说了这话，屋里一时过分安静，落针可闻。

突然，外头一个小丫头着急忙慌进来，“禀太太，老爷回来了。”

正说着，门帘子打开，祝三老爷抬脚进了来。

“听见你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话？发生什么事情了？”祝三老爷进来也不管屋里是个什么情况，直接质问妻子。

妻子刚嫁入祝家的时候，夫妻两个也是琴瑟和鸣、蜜里调油的过了一段时日，可祝三老爷是个管不住自个的人，慢慢也就腻了这个正室夫人。

挨到江氏生出大儿子，这些小妾个个又有姿色，又有手段的，祝三老爷便被哄了去，夫妻两个常常为小妾的事情，吵架拌嘴，渐渐也没了新婚之时的热情，反而生了不少怨怼。

见着祝三老爷来，江氏心里刚刚升起来的一丝欣喜又被压了下去，手紧紧扣着桌子。江氏本以为丈夫来这里是为了看她，结果没想，十有八九是为了季氏这个贱人。

见着江氏这个态度，祝三老爷皱着眉，转头对着宋妈妈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季氏一边摸了眼眶，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见着季姨娘这副被欺负了的做派，江氏气上心头，忍不住呵斥道。

她被这季氏恶心的只想吐，每每拿出这样的姿态，丈夫看不出，难道她也看不出吗？

这不就是后宅女人惯用的伎俩吗？装柔弱、扮娇嫩，惹得家主怜惜，主母屋子里众人看的多了，心里直犯恶心，面上却不露出丝毫。

“回老爷，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太太担心这些日子姨娘辛苦，问了几句宅子里的事情，姨娘回答的不妥，太太正准备再问，老爷就来了。”宋妈妈素知江氏的为人，恐怕她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家主，便忙开口，捡了模棱两可的话来说。

“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这区区小事，也值当计较，当大家夫人的，要心胸开阔些。”祝三老爷听了，也不想着再深究，又说道：“若是不甚重要的，明个再问也不迟。”

“行了，坐船也劳累了一天了，你早早歇息了。”说着，便起身示意跪在地上的季姨娘跟着走。

“老爷慢走。”屋里众人看着祝老爷带着那季氏离去，行礼送别。

两人刚走出门口，季姨娘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祝三老爷撒娇道：“幸好老爷来的巧，不然妾身可不知道要怎么躲过这一劫呢。”

这语气，挑衅意味十足，直把屋里的江氏气了个不行，说着就要撵出去骂她。

宋妈妈见着，赶紧先屏退了其他人，又反应及时，一把揽住江氏，拦着她，柔声劝道，“姑娘，且消消气，这明显就是要激怒您的，不要上当啊，一句话就激得您出去骂她，岂不是更叫家主知道您仗势欺人，容不得妾室吗？”

宋妈妈在只有她跟江氏两个人面前，还是依旧叫她姑娘，她跟了江氏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早把她当妹妹了，也最是看不得她被这些小妾欺压。

且她最是知道江氏，有些心计，可本性也算是良厚，对着这些小妾层出不穷的手段，每每只能吃些暗亏，虽容不得小妾爬到她头上，可这么些年，在这些小妾手上吃了多少亏，她们主仆两个心里也有数。

可主母的性子还是过于刚直，吃了多少亏，流了多少泪，还是醒悟不过来，这样只会把家主往外推，说了多少这样的话，可一被这样激怒，还是暴跳如雷。

“贱人！”江氏被宋妈妈扶着坐下，只气的狠拍了下桌子，又将手边的茶杯一把抚到地上，狠着声音，双眼猩红的骂道。

祝良樟怎么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夫妻两个相聚的头一晚，便想着去小妾的地方过夜，她这主母当的还不如小妾快活，这可能把她气死。

宋妈妈见着江氏这样，心疼的说道：“姑娘为了这个不值当，且别气坏了身子，这个贱人迟早有人收，咱们且看着就是了。”

“真的是母亲说的那话，嫁过来才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丈夫偏袒小妾不说，我这个主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我？”江氏见着只有她主仆两个，便彻底放开了声，哭了起来。

她又心酸又觉得心累，这一哭倒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苦水都哭出来。

“姑娘别哭了，这些事情，奴婢早就跟您说过，不可把家主看的太过于重要，咱们只顾好大少爷四少爷和四小姐就行，家主如何，且不去想他，不给自己添烦恼。”宋妈妈见着江氏哭的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我知道，可我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才觉得无可奈何，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点对不起他祝良樟？在妾室面前落我的脸面，这叫我怎么活？”宋妈妈越劝，江氏越觉得委屈，不仅没有停下来，泪还更加汹涌。

“我的好姑娘，咱们日后且有办法收拾那个贱人，姑娘为着她，犯不上跟自己过不去，她们的错，姑娘却要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奴婢看着也难受。”宋妈妈心疼极了，把主母气成这样，那妾室也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看着主母这样难受，宋妈妈心疼的同时，也计上心来，附身在江氏耳边低语了一会。

江氏先有些顿住，又回味过来，眉头舒展了开来，面上竟带了些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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