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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你也该尝尝的（第1页）

场内短暂的安静下来，敏文东已是接受了当初的夜天骐死而复生的事实，因剧痛不停吸着冷气，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大抵是明白自己今日定是活不了了，索性竟是开口嘲讽道，“真是没想到夜公子竟有如此奇遇，不过曾经誉满上京的“玉公子”如今成了一个太监，哈哈哈哈，不知公子如今是何心态？”话音落下，想象中的暴怒没有在对面坐着的人脸上浮现，对方只是笑着看着自己，只是那笑意有些可怕。敏文东一颗求死的心颤了一下，随后又是大声吼道，“即便你如今成了所谓的西厂之主又能如何？老子就是杀了你的爹娘，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是吗？到今日不过是想要这么一番于我，最后要了我的命，除此之外呢？真正的幕后之人想必你已是清楚，你又能做什么，哈哈哈。”还是沉默，不过片刻后带着笑意的脸上双唇开合，“不要急，你会知道的，呵呵！”敏文东慌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慌，但他慌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哭喊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一群人被一队番子押着走了过来。敏文东转头看去，面色瞬间惨白，整个人瘫倒在地，看着走过来的一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他明白了他在慌什么，走过来的是他敏文东的一家妻儿老小。转过头再也顾不上双手的疼痛，嘶哑着对坐着的人怒吼，“你想干什么！该死的，夜天骐，是我杀的你爹娘，你有什么冲老子来，拿我一家老小算什么男人？啊！”没有理会，坐着的人起身慢慢走向走来的人群面前站立，猛然转过俯身与嘶喊的人面对面，口中阴冷的说道，“男人？咱家早就不是男人了，你不知道吗？你怕了？呵呵，你也知道怕啊，当日让本督亲眼看着你砍下父亲母亲的头，滚在地上他们还在看着我啊”声音逐渐变的如同野兽在低吼，“你可知本督当时的心情，不，你不会明白，所以…本督决定，那种滋味…你也该尝尝的！”“你敢！”敏文东吼出了曾经有人喊过的一句话，有人也开始做他当日做过的事。

人群中有人在哀求，“这位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儿，放过这些孩子，要杀就杀我们吧，求您了！”目光随着声音看过去，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声泪俱下的求饶着，有机敏的番子将两人从队伍中拉出跪在夜寒狱面前。伸手接过递过来的刀，目光看向那边的敏文东，嘴角勾勒出残忍的笑，“你说的敢，是这样吗？”刀落下，年老的男人头颅掉落，血喷在身旁老妇人的脸上，“老爷！”“是这样吗？”握刀的目光依然看着敏文东，视线中刀光再次落下，老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是一颗头颅掉落，那边的人已经愣在了原地，耳边全是那两句话，那两句曾经出自自己口中的话，而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也在眼前出现，只不过这次挥刀的人不是自己。敏文东哭了，他体会到了，他体会到对方所说的滋味了，当亲身经历了才明白了当日的少年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痛。敏文东跪行过去，在握刀的人面前磕头，不停的磕，额头上鲜血淋漓，“夜公子，夜公子，求您了，我知错了，我体会到了，真的体会到了，求您不要再杀了求您了，一切都是我的罪，与他们无关啊，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绝望的哭求声再也没有一丝冷血无情的样子，面前的人抬脚垫在磕下去的头顶，轻轻抬起，阴冷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怜悯，“你体会到了？不，还不够，你现在与本督说你做的与他们无关，那你来告诉本督，本督的父母做错了什么？那些来救人的人做错了什么？本督又做错了什么！”咆哮着发出三问，敏文东口中只是求饶，说不出问题的答案，声音再次响起平淡了许多，“看，你答不出来吧，所以本督也不能同意你说的与他们无关这话的，当日你杀人杀的那么痛快、那么轻松，你很会杀人，恰好本督一路走来也学会了许多，你安心看着。”

两名番子上前扳住敏文东的头，撑住眼皮，让其面向着人群。夜寒狱回到桌前坐下，身后的马进良冷少麒二人上前走入人群，然后，拖出一男一女两个幼童，两个小人儿脸上挂满泪痕，在大手中挣扎着哭闹着想要去找人群中的依靠，马进良的手按在男孩的头上，口中说着，“乖，不要怕，很快的，不会痛。”小家伙停下声音似乎是信了，扭头想去看说话的人，一道剑光落下，小小的头颅落下滚在地上停在敏文东的面前，小脸上还带着疑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似乎在质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接着又是一道剑鸣，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头也滚到了地上，人群中冲出一个妇人，哭喊着上前撕扯名为马进良的宦官的衣摆，几名番子连忙上前拉开，然后，几柄长刀出鞘，将妇人钉在地上，血流出来渗进地上的砖缝，流进愣神的人心里。男人再也忍不住，血泪流出，两只血肉模糊没了样子的手拍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后抱住两颗小小的人头，疯了！

坐着的人看着崩溃发疯的又哭又笑的人影，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杀了，头送去威国候府，莫要让人知晓身份。掀袍起身，转身向里面走去，风中传来冷漠的声音，“剩下的，杀了，下手痛快点。”人影消失在视线里，身后的风里是刀挥下的声音与人的惨呼声。

不久，一座座尸体被抬走，匆匆忙忙的人影在清洗地面，很快，尸体清空，血迹消失，只是空气中的味道还很刺鼻。随后，几个听到一些事心不在焉的人突然被人告知前往官厅，于是各自带着心思走过去。进了官厅，人都到齐了。上方坐着的人睁开了眼，“今日有些人听到了些事…”这话一说最后进入官厅的几人面上一慌齐齐从座上起来跪在厅中，每个人身躯都轻微的抖着，有些恐惧是骨子里的。看着突然跪下的几人，夜寒狱嘴角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一闪而过，“你们都是本督信的过的，至少现在还是…因此，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晓了。”接着语气顿了顿夜寒狱不再自称本督，“我本是一年前圣上下旨被抄家灭族的护国侯之子，因机缘巧合侥幸存活下来，之后又是好巧不巧进入了皇宫成了一名宦官，一步步走来到如今也算是在这宫中立了足，你们或许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我父当初是被奸人陷害才导致家破人亡，而我也从未忘记这血海深仇，所以往后的路不会好走，今日告诉你们也是给你们做选择的机会，若是怕了，便就此离去，我不会强求也不会为难，若是愿意继续追随于我，自然也是欢迎之至，毕竟要想完成我的夙愿眼前的一切还远远不够，我会继续努力往上爬，而跟随我的人，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了，给你们时间，考虑一下。”

话语说完，场中众人神态不一，马进良雨化田二人毫无波动，本就是系统所出的人物，对于这些事自是无动于衷，其余的人则是各自思索。片刻后第一个人开口了，不是一向鲁莽的雄虎，而是一直少言寡语的冷少麒，只见其先是向夜寒狱拱手一礼，“少麒与督主一路经历许多，督主大恩此生难报，无论日后督主要做什么少麒生死相随！”接着又是起身猛然转过面向堂内众人，冰魄剑缓缓出鞘，“而你们，今日已是听了督主的隐秘，哪个敢走出这扇门休怪咱家无情！”夜寒狱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宦官，心头有一丝久违的温热，“少麒，莫要如此，不愿留下的人本督说了不会为难，要走的就让走！”平淡的语气说着话眼底却有一丝狠辣之色闪过。下方人群中的巨汉终于忍不住了，“冷公公莫要如此小瞧人，我等哪个不是受了督主的大恩，别人老子管不着，俺雄虎自从当日跟随督主，可就没想过要离开的！”接着身旁挨着的瘦弱汉子季无心也是开口，“跟着督主就是有意思，看来以后要杀的人很多，如此有趣怎能少了我！”接着所有人都是齐齐拜倒，“我等皆愿与督主共同进退！”每个人的声音中都带着坚定，或许有人是装出来的，不过也不重要，夜寒狱这样想着，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此隐秘之事此时透露出去怕是会有很大的麻烦，若有人真选择离开，又怎么真的让其活着离去？而要去下手难免会有些不忍，故此当下的局面可以说是最好的。“好，尔等今日不负本督，将来只要不是犯了大错，本督也定不负你们！”

一场短暂的交谈结束，有些人更加坚定，而有些事也是埋下了伏笔，如同夏日的天空晴空万里，但，蛰伏的阴云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出现，带来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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