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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怒的李珏（第1页）

永宁宫中，欣贵妃软榻上，夜寒狱靠在榻边，轻轻理着依偎在其怀中的殷雨欣秀发，眼中难得的温柔之色。“你这家伙却是狠心，上次一别到得今日才来看我。”软软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夜寒狱轻轻一笑，温言道，“不是不来，前些日子总觉得身上血腥味太浓，怕来惊到了你。”殷雨欣听着温柔的解释，嘴角勾起，她哪会真的责怪，只是想听这句解释而已，随后接着夜寒狱的话问道，“听说那日在房子巾府上你杀了很多人，都说你很残忍，是真的吗？”沉默了片刻，夜寒狱回答道，“是，很多人，也确实很残忍，我甚至将其中两人一个生生撕开，另一个吸尽了其内力将其化作人干，往后或许还会有许多，你，怕我吗？”话语间目光却是看向殷雨欣面上表情，却见其面色平静，轻轻摇头，“只是好奇罢了，我能感觉到你心中有恨且恨意滔天，你不说我也不问，至于你在外杀了多少人，以何手段杀的，我并不在意，这世上本就是你不杀人人便要杀你，何况我知你在我这是最真最温柔的，于我而言这便够了。”

夜寒狱看着怀中佳人坚定的眼神，心中莫名松了口气，轻轻吻住殷雨欣，对方也回应着，只是身躯微微颤动，二人相吻，夜寒狱只觉得腹中火热难受，殷雨欣也已是动了情，竟伸手向夜寒狱胯下探去，却突然感觉抱着自己的身形一僵，醒过神慌忙开口，“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你莫要生气。”夜寒狱轻轻推开她，愣神望着胯下的空空如也，脸色逐渐冰冷，一股无名火升起。转眼看到眼泛泪花满脸后悔的俏脸，竭力平息下怒火，淡淡的开口，“无妨，不怪你，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起身径直走出大殿。榻上的殷雨欣呆呆的落下泪珠，口中说着“对不起”……

走出殿外，冷少麒依旧静静的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夜寒狱呼出一口浊气，平静的内心第一次突然生出想要做回正常男人的心思，从此扎根心底。冷少麒看着夜寒狱冰冷的面色，没有出声，片刻后听到话音，“回去吧”，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往御马监走去。

次日，皇宫明德殿内，李珏与众臣正在进行朝会。听着底下大臣说来说去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李珏便没了兴趣，挥了挥手，“若无大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旁边的小黄门尖声开口，“退～朝”，李珏起身正要离开，却突然见一御林军统领快步走进明德殿，跪地说道，“圣上，灵州急报！”李珏心中奇怪，灵州虽不比蜀州等地富庶，却也是一直平安无事，怎会有急报？开口说道，“念”，那统领打开奏报看了一眼便是不敢开口，犹豫间听到一声李珏比方才带了些怒意的声音，“朕让你念！”“是”，“今有灵州境内江湖七门之一月影门之人，冲击州府，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我灵州知府陆羽大人，来人皆是修为高强，我等拼死抵抗，却难以抵挡，其人言我朝廷无道，残杀月影门一众弟子在先，此为给圣上的警告，甚至狂言圣上与朝廷须给灵州武林与月影门一个交代，否则…否则边叫灵州境内不得安宁，臣等…”“够了！”李珏面色涨红，怒极而喝，“一个小小的月影门，怎敢如此放肆！太祖在位时，连三尊都对朝廷恭顺有加，如今一个个小小的七门之一的宗门竟敢擅杀朝廷一州知府，还敢要朕给他个交代！他们想要什么交代？若不给便要灵州不得安宁？听听，尔等都听听，这是在公然威胁于朕，奇耻大辱啊！灵州兵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难道一个个小小的宗门能将朕灵州十万兵卒尽数斩杀了不成？去，去让灵州所驻将领带冰给朕踏平那所谓的新月峰，灭了这群不知死活的逆贼！”李珏暴怒的大吼着。也难怪李珏如此愤怒，在太祖神武皇帝在位时，天下武林包括三尊五宗，无不是对皇帝对朝廷敬畏有加，只因太祖麾下十名大元帅，其中七名至尊三名大宗师，这是哪怕强如三尊也无法匹敌的力量，是以当时无论大小门派都是乖乖俯首称臣。到后来，朝廷逐渐走向下坡，高层更是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战力，朝廷威望一代不如一代，但虽是到了此时李珏在位，大周已是久病缠身，各种大小门派对朝廷与皇帝也几乎没有一点敬意，但也从未有过如此猖狂的行为，哪怕是强如三尊，也没听说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杀进一州之府，杀害朝廷命官还敢公然威胁皇帝的。因此李珏才会愤怒至极，他觉得这是对自己这皇帝的不尊，也似是在向天下人说他李珏是大周最为无能的皇帝，他又怎能不怒？是以他才下令让灵州驻守的十万兵马去剿灭这些逆贼，他要这些人不得好死！

这时，见李珏怒气稍减，左相杜文渊站出来开口道，“圣上，臣知圣上心中愤怒，臣也是被这所谓月影门的狂妄所震惊，更是愤怒不已，然灵州兵马虽有十万之众，但圣上是否忘了灵州临近青州，青州那位近年来听宣不听调，其麾下八万兵马，若是调动灵州兵马尽去剿贼，难保那位不动歪心思，若是被其趁势夺了灵州，才是大祸事啊，因此，臣请圣上三思，灵州兵马不可轻动。”杜文渊说完躬身退回，不再言语。李珏听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拳握紧又松开，最终叹了口气，“尔等且先退下吧，此事容朕再想想。”说完转身离开了明德殿，众臣也是一一退出。

王震见李珏从明德殿出来面若寒霜，他自是知晓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言语，跟在李珏身后，一路走进御书房。李珏再也绷不住了，将御案上的物件尽数扫落在地，大声怒骂，“该死！该死，先是朕的皇叔欲行篡位反叛之事，又有朕的好弟弟盘踞青州不听调令、不尊圣命，如今小小的江湖宗门也来欺辱于朕，可恨！可恶啊！”待到发泄完一通，坐在案前，冷声开口，“王震，那奏报上所言说我朝廷之人残杀月影门弟子一事是怎么回事？”一直如同雕塑般站在御书房内的王震闻声上前低头回道，“启禀圣上，此事乃是西厂理刑百户夜寒狱所为。”“嗯？小夜子？休要胡言，他怎会无缘无故杀他月影门之人？”王震听着李珏话语中的偏袒，心中不禁有些嫉妒，但还是恭敬的回答着，“启禀圣上，此事确为夜公公所为，只不过也怪不得夜公公，据影龙卫奏报，圣上前些时日下旨令冯督主查办礼部侍郎房子巾，而夜公公正是得了冯督主之命前去办事，却在中途遭到一众月影门之人阻拦，其人等目无王法，行为乖张，当时狂言要救下房子巾，其中一名疑似月影门宗主之女的女子更是不停辱骂夜公公，辱骂圣上与朝廷，更是扬言要夜公公跪下磕头认错，才可饶他性命，夜公公当时暴怒不已，便将一应狂徒尽数斩杀，而后却是留了些面子与那月影门，没有杀那女子，却未曾想月影门恩将仇报，如今竟是敢如此行事。”

李珏听完咬牙切齿，“好啊，朕就知道小夜子一心一意为朕的忠臣，怎会去无故杀人，原是这些狗贼如此嚣张跋扈在先，如今倒是倒打一耙，还说朝廷擅杀他们的人，呵呵呵，当真可笑，可笑至极！小夜子杀的好！杀的好啊！就该把这些逆贼杀光、杀尽！”又是一番发泄般的话语说完，李珏才是渐渐冷静下来，“杜文渊说得对，朕一时气急却是乱了分寸，灵州兵马动不得，可朕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来，难不成真要朕向一个小小宗门低头道歉？那朕这皇帝不做也罢，王震，你说说，朕该如何做？”王震闻言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叫他替李珏去杀人他能办到，可叫他出谋划策却属实是为难与他了。李珏见状无奈的瞪了眼王震，“你这老狗，这般无用，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听着像是责骂的话语中却是对他的另一种认可，王震听完只是低头讪笑。“罢了，来人，去御马监给朕将小夜子喊来，小夜子一向颇有智计，他定有办法教朕。”“诺”

御马监大殿内，夜寒狱听完马进良所说朝会之事，嘴角扬起，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果然，转眼间一名小太监被冷少麒带进大殿，躬身行礼向夜寒狱说道，“夜公公，圣上请您去御书房议事。”“嗯，咱家这便前去面见圣上。”说完夜寒狱叫马进良退下，带上冷少麒前往御书房。在御书房外见到了曾经一身实力让自己惊惧的王震，微微点头致意，王震也是点头回应，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曾经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如今无论修为还是身份都已是不同往日了。

刚一进入御书房，便听到李珏调侃的声音响起，“小夜子，你这家伙可是不念恩情，朕为你封了官，这么久都见不到你人影，你该当何罪啊！”夜寒狱配合的躬身行礼，“圣上恕罪，小夜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圣上器重，委任要职，小夜子一心不想辜负圣上厚恩，故此一直未来见驾，请圣上责罚。”“哈哈，好了好了，朕不过是玩笑话，莫要当真，也只有在你小夜子面前，朕才能勉强笑出几声来，唉。”李珏说完便是叹了口气，坐下身来，夜寒狱心中一笑，装作不知情的问道，“圣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有能用到奴才…”“嗯？”“额，若能用到臣，小夜子定为圣上分忧。”李珏苦笑着点点头，随即开口，“朕自是知你一片忠心，否则又岂会唤你前来？小夜子朕且问你，前番你前去查办房子巾时是否与些江湖中人起了冲突，又杀了许多人？”虽是已听王震说了，但李珏还是想听夜寒狱亲口再说一遍，这却并不是他疑心重，只是觉得如此更能信服。

夜寒狱随即开口回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当日臣闻冯公公言那房子巾枉为人臣，令圣上大怒，臣也是愤怒不已，故接了命便前往房府抓人，起初倒也顺利，只是后来突然杀出一群自称月影门的人，一来便是开口要臣放人，出言不逊，先是辱骂臣一介阉贼，若只是如戏臣倒也忍了，可是后来那狂徒竟是开口对圣上不敬，又出手伤人，臣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怒火，怒而杀人，最后却是担心彻底激怒月影门为圣上惹来烦恼，便是留下了那自称月影门宗主之女的月如意，放她二人离去了。”李珏听着夜寒狱所说与王震无异，点点头，开口说道，“小夜子你却是不该手软，放那逆贼之女离去。你可知今日朝会灵州传来急报，那月影门之人居然因此事杀入了灵州州府，当众杀了灵州知府陆羽，削了其首还扬言要朕给他们月影门给灵州武林一个交代，小夜子你说说，这是何等的不将朕放在眼里，又是何等狂妄，朕气啊！”夜寒狱听完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该死，这群人当真该死，怎敢如此欺辱圣上，真当我大周无力灭了他月影门嘛？臣请圣上令灵州集结兵马将这些逆贼尽数剿灭！”李珏看见夜寒狱一脸愤怒，心中欣慰，脸上却是面带苦色，“小夜子所言又何尝不是朕之心声？可奈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灵州虽有兵马十万之众，朕却是不敢动一兵一卒。”“啊，圣上，这是为何？”“小夜子有所不知，灵州临近便是青州，而青州本是朕的八弟鲁王李煜封地，可朕这好弟弟，却是自三年前起对朕阳奉阴违，一直听宣不听调，在青州俨然如同国中国，虽是一直不曾异动，可朕怎敢放心，若将灵州兵马调动，只怕会出乱子，故此朕才如此苦恼。”夜寒狱听完接着说道，“是臣肤浅了，却不想圣上处处为难，圣上恕罪。”“你又有何罪，这件事朕一直不愿提起，你又怎能得知，所以此次这事，你说该如何，兵马又调动不得，难不成真让朕低声下气去向小小宗门赔礼道歉不成？”李珏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夜寒狱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装作思虑良久方才下定决心的模样毅然开口，“自古以来，主辱臣死，如今圣上遭受如此奇耻大辱，臣心中万分不平，愿以此残躯报圣上大恩，为圣上出此恶气。既是灵州兵马不可调动，若圣上信得过臣，便请允许臣带人前往灵州去会会这目无君上的月影门等一众狂徒，臣发誓定要将这些恶贼尽数斩杀，再将那月影门宗主亲手抓来交予圣上处置，好叫天下人知晓我大周圣天子不可辱！我大周朝廷不可辱！臣纵一介残躯，也看不得任何人不尊圣上，愿为圣上掌中刀，去将这些逆贼满门屠尽！请圣上应允！”

一番话听得李珏点头不已，看着夜寒狱也只觉得越看越顺眼，此时的夜寒狱在他眼中可谓比任何人都忠心，也是比任何人都看不得自己这皇帝受辱的头等忠臣，当即面色激动的开口，“好！好！好！”连喊三声好继续说道，“小夜子说的好！好个主辱臣死，好个满门屠尽，朕没有看错你，小夜子才是这天下对朕最为忠心之人，残躯又如何，在朕看来，你小夜子胜过那些朝堂之人十倍百倍！”“臣不敢与各位在朝大人相提并论，臣只知道，臣是圣上家臣，圣上便是臣唯一的主子，主子受辱臣便是付出性命也要为主子守住颜面，这，是臣该做的，当不得圣上如此夸赞。”李珏看着真挚的夜寒狱，拉起其双手，“当得，朕说当得便当得，小夜子，你当真愿去灵州平贼？此去无兵马相助，灵州武林之人齐聚新月峰，此去只怕危险重重啊。”“臣不敢妄言欺瞒圣上，臣不过一个小太监，臣也十分怕死，然臣却明白今日一切皆来自圣上恩宠，若无圣上又哪来今时今日的小夜子，如今圣上受辱，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定要为圣上去灵州杀人！杀一切不尊不敬之人！”李珏彻底被夜寒狱激起心中热血，随即开口，“好，朕没有看错小夜子，小夜子听令，朕允你调动包括东西二厂、锦衣卫以及你御马监所有人，但凡需要皆听你调遣，随你前往灵州—杀人！此行以你为主，若有敢唯令不尊者予你先斩后奏之权，朕便在此等你为朕将那月影门宗主擒来！”夜寒狱听得此言，心中大喜，面色一正，“臣领命，请圣上静待臣擒贼归来！”“好，此乃朕之玉牌，任何人见牌如见朕，你且拿去下去准备吧，朕等你的好消息。”“诺”，夜寒狱双手接过玉牌，躬身退出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走在路上，看着手中玉牌，心中却是暗道，“芸儿，你在哪里，且等大哥此番出宫，若有幸定要将你找回！”随后捏紧手中玉牌，返回御马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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