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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怒从心头起（第2页）

“嗯！”莲儿知道左十五为人说一不二，再怎么劝说都是无用。

背着一具尸身在大街上行走，还是一位教坊司艳名远播的花魁，难免惹人非议。

沿途所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人避如蛇蝎，左十五经过的地方，空出一大片区域。

……

“贱民，区区几贯铜钱就想打发老爷，什么玩意？”前方一阵打骂声传来。

“没钱？你家里闲置的房子不会租出去，豢养的车马不会拉出去运货跑腿，这惫懒性子……老爷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赵老爷！”左十五瞳孔微缩，认出了这名丰都城豪绅。

此时他正抡起皮鞭，狠狠抽打着一名衣裳褴褛的佃农。

“老爷，您行行好吧！今年天象异变，旱灾连绵数千里，小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口粮贩卖了。”

佃农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身上道道长鞭留下血痕，黝黑干瘦的身子与赵老爷臃肿肥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老爷身旁的护卫一个个膘肥体壮，光着膀子在外冷眼旁观。

中年佃农被抽打得气若游丝，却从始至终不敢起身反抗。

“嘿嘿，你交不出租金可以，老爷我正好要纳一房妾室，你那女儿今年将将十六岁满，老爷就给你这个机会，做我的老丈人，结成亲家之后，自然什么都好说。”

赵老爷图穷匕见，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什么？”中年汉子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凶光大放。

前一刻明明气若游丝的他，此时却突然爆发出虎狼般的力气。

他纵身一跃将赵老爷压在身下，双手如同铁钳般，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你敢动我女儿，我跟你同归于尽，咱俩一起下地府，找阎王爷评评理。”

中年汉子状如饿狼，面目狰狞无比，丝毫不顾周围护卫的拳打脚踢，七窍中已然流出道道鲜血，双手却如同镣铐箍住不放。

赵老爷面色涨红，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护卫身上佩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以目光频频示意。

锵！！！

其中一名护卫灵光一闪，毫不犹豫抽刀下劈，将中年汉子的双臂从中斩断，喷溅的鲜血淋了赵老爷满身。

“打，给老爷我狠狠地打！”赵老爷一身狼狈，恼羞成怒之下，对周围护卫拳打脚踢。

但面对中年汉子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却不敢近前一步，恶狠狠骂道：“赵四，给老爷将他女儿抓来，晚上送到老爷房间里好好调教。”

“畜生！畜生！”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是低弱。

左十五渐行渐远，而中年汉子最后一口气也渐渐消弭。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安心走好！”左十五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莲儿越看越是心惊，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牡丹虽是女子，身上也没有多少重量，但左十五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力气又能大到哪儿去，走了小半个时辰已是汗流浃背。

只是这少年有一股牛的韧性，在莲儿的陪同下一声不吭，一步步迈出城门，往清源山方向走去。

“当初旱灾饥荒的时候，几百里路都走了过来，更何况这么区区几里路。”

左十五性情坚毅，将养了几个月的身子更是恢复得七七八八。

筋骨虽然尚未发育完全，胸中却有不平之气、愤懑之火，在五脏内翻涌不休，一时间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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