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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只刀子狗（第1页）

陆小凤口中的地方确实足够隐僻，最起码倘若他不说，苟十三这辈子都想不到这种地方居然会和“江湖”二字产生联系。

即使是带着一个人，陆小凤的速度也并没有因此减慢，阿飞虽不知道他要去哪，但看苟十三好似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味，便也默默收了剑跟在陆小凤身后。在临走前顺便还从苟十三面前捞起已经一脸佛系的猫咪，并将其揣进怀里。

那猫在今天一晚上短短一个时辰内已经经历了它上半辈子最为惊险刺激的事，纵观其一生，估计这种刺激程度都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即使面对阿飞试探性地伸手，黑猫也不过只是抬了下眼皮，连咪都懒得咪一声。

它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猫咪了，它现在是见过大世面的猫，黑猫发出冷漠的嘲笑，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它动容了。

陆小凤带着他们沿着湖边走，以他现在这个模样是万万不敢直接从夜市穿过去，他的手里还提这个昏厥的老太婆，这种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联想到欺凌弱小的组合容易导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为此陆小凤特地绕了点远路，路过湖泊和一片亭台楼阁，再穿过两条弯弯曲曲的深巷，苟十三已经被复杂的路线彻底搞昏了头，只能跟在陆小凤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

前方越来越窄，陆小凤和阿飞不得不弯腰前进，他们的身形都不算巨大，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勉强通过。又走了大概几十步——周围漆黑狭小，苟十三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他只能依靠数着自己的步子来判断到底走了多远。

前方隐隐约约有一扇门，走近看这扇门上蒙着厚帘，陆小凤向前一步掀开门帘，苟十三从他腿边挤了进去，内部豁然开朗，灯火通明。

好亮堂的一间房。

屋内和外部巷子的狭窄漆黑完全不同，宽阔明亮的屋子里堆着不少木质的器具，苟十三不认识这些东西是什么，只是看起来有点像蒸馒头包子用的蒸笼抽屉。屋内笼罩着一股熟面的芳香，阿飞怀里的黑猫在进屋子的一瞬间便张开了眼睛，刚刚的高贵冷艳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正仰着脑袋四处张望，想找出这股香味的来源。

这里像是一件点心店的后厨？如果按照食品安全的标准来看，这家店绝对足够干净。

只是他们现在一个人怀里揣着猫，一个人手里提着杀人惯犯，唯一的一条狗尾巴上还卷着一把能杀人的利器，这样一个处处都透露出诡异的组合，怎么看都还没到吃夜宵的时间吧。

陆小凤不知道在短短一瞬间苟十三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爪哇国，他解下披风，鼻翼和额头还有刚刚奔跑而滚出的细小汗珠，他在屋内四处看了一眼，随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面墙前轻轻敲了一敲。

苟十三这才发现这个房间不对劲的地方，这里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旁人，而且除了那一个稍微魁梧一点的人都会被卡住的后门，这间屋子便再没有其他的出入口了。

这就很离谱了，苟十三看着满屋子的烛火，难道这里会有个身材矮小的人，每天晚上专程过来给这家屋子上火点灯吗？

陆小凤又在墙壁上敲了两下，伴随着咚咚两声，房间墙壁竟开始慢慢打开，随后便出现了一扇刚刚谁也没注意到的门。

门后和苟十三想象的差不多，只是外部的灯火远没有内部的明亮，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当看到陆小凤等人从后屋出来后赶忙起身，弯着腰露出满面的笑容。

大门连接的正是一家糕饼店，只不过现在已是深夜，再怎么内卷的店铺现在也都关门了，店内冷冷清清，除了老人以外没用旁人。令苟十三惊奇的事这个老人似乎是认识自己，他起身后只随意扫了眼陆小凤手便的老太婆，便将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只是一眼，但苟十三还是察觉到了，好在那眼神并没有恶意，甚至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

“大晚上的，陆大爷可还需要什么？”老人笑眯眯道，他和陆小凤好像很早就认识了，言语间还带着打趣的意味。

“来找个地方躲一躲，”陆小凤讪笑地摸摸鼻子，“掌柜的别来无恙。”

“确实无恙，但一见到陆大爷只怕我这身老骨头也要有麻烦了。”老人叹了口气，眼里的笑意却不减，他从一旁取出几块点心，又顺手倒了一杯白水，“庄主有吩咐，说陆大爷下次再来，就只给他喝白水吃馒头，一丁点酒都不许他沾。”

“我就喜欢喝白水就馒头！”

陆小凤大笑起来，苟十三和阿飞都没能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或许这就是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之间的默契。陆小凤接过老人手中的食物，其中一份就是最简单的馒头和水，还有一盘则是精致的糕点。

老人也笑了起来，他带着陆小凤等人来到屋后的房间，这间屋子虽然不大，内部陈设却精致小巧，整间房就好像一个能搁在手掌心把玩的器具。房间没有窗户，里面还摆放着屏风若干，只要屋内的人想，他们说的话就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无论如何，这个房间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担心食物的安全问题，苟十三和阿飞把糕点摁碎了喂给黑猫，黑猫吃得肚皮溜圆，就连看苟十三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汪汪汪！”眼看危机解除，苟十三便拍拍陆小凤的胳膊，示意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在调查一个名叫红鞋子的组织，”

陆小凤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他的语气又快又急，留给他的空余时间不多。公孙大娘留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颗比她的糖炒栗子还要致命的定时炸弹，陆小凤长舒一口气，他得先挑重点的说，先让苟十三和他的朋友消下戒心，随后立刻带着公孙大娘前往她该去的地方。

“那个组织和近期的很多案子有关，”至于是那些案子，陆小凤没有详细叙述的打算，要把那些扑朔迷离的故事讲完，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未必够，“那个组织内部全是女人，并且会穿一双绣着猫头鹰的红鞋子。”

剩下的话就不需要他多说了，阿飞和苟十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公孙大娘的鞋子，那双红色绣花鞋鞋面上的猫头鹰，正瞪着眼睛凝视着他们。

“呼噜？”苟十三歪了下脑袋。

阿飞也尝了口点心，见不太甜后也给苟十三塞了一块，“他在问为什么红鞋子会盯上我们。”

虽然不是第一回，但每次见到还都是很神奇啊，陆小凤有些惊奇地看了阿飞一眼，阿飞一脸理所当然，好像能听懂狗语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陆小凤摇摇头，低声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做了什么事？遇到什么人？”

阿飞和苟十三对视了一眼，倘若说是最近，那确实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但如果说是以前那可就不确定了。

陆小凤看这一人一狗的神情就已经明白，“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总是随机杀人，她并不会主动挑选对象，如果谁在那一天晚上买了她的栗子，那无论他是谁，都会变成一具尸体。”

没有理由没有因果，就是单纯因为想杀人而杀人，并且丝毫不在意杀的对象到底是谁。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恶人才是最恐怖的存在，因为哪怕你想破脑袋，都不会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而丧命。

毕竟谁会怀疑那十文钱一斤，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呢？更不要说买栗子的人还是个一看就孤苦伶仃，老态龙钟的老太婆。

苟十三不寒而栗，他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有下意识开系统鉴定的习惯，不然第二天一大早掌柜打开他们的房门，就会看见一人一狗一猫横死房间。

“好，我的话说完了，”陆小凤顺手想去摸一摸黑猫顺滑的肚皮，结果又被黑猫一爪子拍开，“你们来这里，是要找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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