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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在乡间 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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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圈子同城里不一样，现代城市几乎没有“隔壁”这个概念，两堵防盗门一关，忙碌点儿的可能十年过去了都未必认识自家邻居。

农村的“隔壁”要取决于大妈们的关系网，有时候某个村子哪家出点什么事，百里外的村子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跨过大马路之后人开始多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有人主动给白小跃打招呼，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两个在电视里都没见过的漂亮小姑娘，他也一一热情地回应，不厌其烦地向爷爷、婆婆、表叔、舅妈们介绍她们俩：“这是我同学，来找我玩儿来啦。”

偶尔也有去过秋家帮闲的人认出琉璃姐这位秋家大小姐，热情地送来自家种的毛桃、香梨什么的。

“大家都好热情啊。”宮清秋十分不适应陌生人的熟络，小脸儿板地死死的。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毛桃，这种桃子硬硬的，吃起来清脆爽口，让她很是喜欢。

白小跃奇道：“你刚才不是还……对了，你让司机大叔去拉什么礼物了？可别太贵重了。”

宮清秋白了他一眼：“我让他去琉璃姐家的果园随便拉一车水果。”

琉璃姐吃水果很奇特，她捧了一个拳头大的香梨小口小口地啃上两口，然后包在嘴里细细咀嚼回味，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极了可爱的小松鼠。

妮妮也收到了小礼物——一只用随处可见的马尾巴草编织成的小老鼠，眼睛的位置还巧妙地嵌了两颗小豌豆，看上去活灵活现十分传神。

在车上路过的时候不觉得，到了近前才知道白家院塘还真是不小。占地约有一亩，用石头堤坝围起，坝子上种了一圈儿柳树，有不少老人坐在树下歇脚乘凉。

院塘中心安装了供氧机、自动投食机等自动化养鱼设备，恰好遇上投食时间，原本只是偶有几圈涟漪的平静塘面一下子沸腾起来，鱼儿们纷纷窜到水面争抢为数不多的美食。诺大的院塘里只见鱼头攒动，怕不是有成千上万条之多。

琉璃姐好奇地比划着手势，宮清秋替她问白小跃：“为什么只丢那么一点？肯定有好多鱼吃不到的吧？”

“因为这样可以让鱼儿们动起来啊，要是撒太多它们就不用抢了，肉质会慢慢变差。”

“这么多鱼，平时都没人看着吗？会不会被人偷走呢？”

“喏，看到那间小房子了吗？”白小跃指了指院塘边上一座用石头堆砌的粗糙小屋。

“嗯？里面住着看塘人吗？”

“……看塘人是什么鬼？这里太远了看不清，房子那边有二维码，附近的村民都是扫码抓鱼的，小鱼十块一条，大鱼二十一条，童叟无欺。但是只能多给不许少给哦。”

宮清秋一脸惊奇：“自助取鱼，而且还是扫码付款，真是……可是有人偷偷赖账的话你们也不知道呀。”

白小跃摇了摇手指：“这你就不懂了，农村人最重面子，一旦被人发现做了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名声可就毁到镇里去了，反正我是从没听说过有人偷鱼的……这是好的方面，不过要面子也有不好的地方。”

“嗯？”宮清秋歪了歪头。

“比如说啊，以前乡下办婚宴什么的很简单的，小马路上一字排开，喊上几个宴席师傅操刀，随便整点儿肉，加上自家种的菜蔬，请乡里乡亲吃上一顿就搞定。可是农村人好攀比，一队有一家办婚宴花了五万，二队办的时候就想着不能被比了下去，来个八万的，三队听说之后再来个十万的，就这么一年年滚下去，现在要是低于二十万那就是没排面，会被人看不起的。”

其实关于这好面子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白小跃没说，比如送礼回礼，送鸡蛋水果等实物的传统早就被抛弃了，现在只认钱，农村人际关系又复杂，随便往上一扒拉总能沾点儿亲带点儿故，一年到头参加各种宴席随的礼搞不好得花去小半年的收入。

现在大家办宴都成了稳定的额外收入来源了。也都不讲究请谁不请谁，挨家挨户地喊，被喊到的人还必须得去，不然就会被说闲话，负担真的不小。着实是种歪风陋习。

白小跃的哥哥们就经常发出这样的感慨：在农村短时间生活确实比城里好，可时间长了压力也低不到哪儿去。

关于这个最有发言权的还是白云旭，在城里的时候只有他爸妈念叨他女朋友的事儿，在农村……那不得了，连中心小学都知道白家有个傻大个儿三十了还没娶老婆。

七大姑八大姨见面对话永远都是这么展开：旭旭回来啦？带女朋友了吗？还没啊？要抓紧哦，你看谁谁谁，跟你一样大，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总之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正说着呢，院塘边又有一人跟白小跃打招呼，白小跃仔细一看，很开心地应了声，拉着两位小美女快步走了过去。

这人面色透着不自然的润红，戴着墨镜，叼着香烟，头发乱糟糟的，大背心儿肥短裤，脚上却踩着一双红皮鞋，整个人画风透着一股子怪异。

他坐在一把小竹凳上，旁边放着一红皮大水桶，手里攥着长长的鱼竿正钓鱼呢。

白小跃pia地给他肩膀上来了一巴掌：“大飞哥！”

“哎哟我去，你这手劲儿……”大飞哥差点儿没被拍到水里去，他撩起白小跃的衣袖捏了捏，“也没啥肌肉啊，怎么这么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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