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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狂海（第2页）

殷九看着灰线从远方疯狂的奔来，带着毁灭的气息，遮蔽了从远方撒来的阳光，那是破坏与阴暗的化生，那是狂奔的凶兽，带来死亡的奔马。

殷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扬起，狂气入住了他的身躯，“嘿嘿，真是不幸啊。看来海神并不保佑我们，不光想要夺走我们的船只，还想要夺走我们的生命。”

“但是我觉得应该带来更加狂躁的风浪，这种程度，小小水沟罢了，你想要谁的性命。”这等张狂勾起了殷天的回忆。

殷天回忆起他第一次随着殷九出门狩猎，那是在一片苍岚国的南方的落月城以东的丛林中，潮湿而阴暗，高大的落叶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青苔和地衣。

在黄昏中，一只敏捷美丽的暗夜兽，如同精灵将殷天逼入绝境，殷天灯枯油尽，伤痕累累的靠着巨树，暗夜兽绕着殷天转着圈圈，美丽的外皮闪着辉光，如同流动的水波，殷天高举着长刀妄图恐吓着暗夜兽，而它却看穿了殷天的虚弱扑咬上来。

恐惧扼住了殷天的咽喉，他甚至已经想象出下一刻自己的死相，但是殷九在最后关头救下了殷天，从阴影之中出现，一刀劈杀了那只野兽，轻松而随意。

怪物的尸体顺着最后的惯性倒在了殷天的脚下，殷九半蹲在殷天的面前，将弯刀从野兽的尸首上拔出，在它那随着生命的失去，显得暗淡无光的毛皮上面抹了几下。

“怎样，有什么感觉。”伸出右手，将殷天从地上拉起。“是不是感觉仅此而已。就像是戏耍一只露出獠牙的小猫咪？”

灰线在急速变得宽阔而高大，逐渐占据了视野的大部分。

船只前，呼呼加大了拉扯的力度，铁链随着用力而被扯直，发出蹦蹦的响声。

而船长放开了手中的舵盘，从腰间摸出一个怀表，将其紧握在胸前，喃喃自语。

浪墙已经到了船侧，宽大的弧线，而后直线向上，在天地间连起了令人绝望的黑墙，海水的呼啸变得震耳欲聋。殷天脚下的船只陡然一震，而后在这逐渐向上的弧线制上画出白痕。

远处的遇难船只已经消失在这波涛中，只留下破碎的木板在其上飘荡，上下起伏。

呼呼潜入了水下，躲避汹涌的狂浪。水猴的叫声越发尖锐刺耳，如同摩擦铁刃的爪牙。

高耸的海浪，远远高过桅杆，在船只的左侧树立浪墙，顶端白浪翻腾，泡沫附带，起伏。底端凝聚在犹如漆浆粘稠的海面。殷天注视这树立而起的浪墙，恍惚间似乎看到犹如漆黑触腕深潜其中，翻动狂卷。

来自脑海深处的恐惧扼住了殷天的喉咙，让他几乎不能呼吸，将他压下半跪在地板上。

下一刻比桅杆还高的海浪夹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便拍击在船侧，巨大的力量让船只立刻偏向了另一边，三人倒在了一侧的船板上。船舱之中，瓶罐摔倒，在船板上砰砰响，舵盘肆意狂转不止。

漆黑浑浊带着海腥味的海水轻易撞开侧门，汹涌冰冷刺骨的海水从门口涌入。卷起强劲的旋流。

殷天被水流席卷，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灰色气息笼罩双手，想要将自己固定在舵盘附近。

清脆的拗断声，舵盘碎裂开去，殷天被水流席卷，撞击到了档板上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当浪肆虐过后，原来的船只已经消失不见，海浪继续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向远方奔去，船只就如同挡在车轮前面的昆虫，下一刻便被车轮碾碎甚至连残渣都剩不下来。

呼呼从海下钻出，急切的在海面上徘徊，悲鸣着来回游动，乌云遮蔽了最后一片天空，在一片黑暗中，海面依然起伏不定，那不时闪烁的海中，恐怖的怪物从深海出现，那是恐惧的样子，扭曲的筋肉与鳞甲相互交织。它们数目成百，沉默的从海下探出头颅，犹如等待进食的鬣狗群，那是食欲与狂怒的异样结合，它们紧盯着从海下出现的男人。

男子从站立在海面上，手持弯刀而立，漆黑气息笼罩全身。“来吧，小猫咪们。”

如同被激怒，怪物们发出阵阵诡异的嘶吼，摆动着自己的长尾，挥舞纤长畸形的手臂，张开巨大而坚硬的下颚，露出森森白齿，朝着那个男人狂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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