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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老友（第2页）

“说起来，最开始，不辞而别的人，可是你啊，方泽。让我想想，那一日，四十年之前？”

方泽替殷九殷天每人倒了杯茶，“时间啊，你知道的，总是很淘气。”

“尝尝看吧，这茶是蓝光城的特色，从海底巡游向淡水去产卵的秋鱼会在这里的海口褪下他的厚重的皮，变得瘦长，而他们会死在产卵之后。这茶就是由这皮和其他物产炮制而成的，有人说可以喝出泪水的味道，苦涩却甜蜜。”

殷九喝了口茶水“味道不错，我们来是为了一件事。我和那位大人有一处交易，我们需要一条可以跨海的船只。”

方泽奇怪的看了一眼殷九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不会是苍蓝城的那位大人吧？”殷九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的。”方泽咽了口口水。“一条船不过只是一件小事。不过是什么任务，可以透露一下吗？”

殷九笑了笑没有再接话，而殷天却想起了那位夜大人，不过说出来殷九也不会相信的吧？殷天想着，走到了旁边的窗子口看向远方的海面。

远方的海面，海面在惊涛骇浪中翻滚，在狂风下掀起滔天巨浪。海浪层层叠叠涌向蓝光城然后拍打在蓝光城厚实的墙壁上碎成片片白纹。可以看到远方的港口处灯火通明，一只只巨大的海兽在港口内大声鸣叫，他们有着类似海狮的模样，但是却个个有房屋那般的体型。在另一侧，一艘艘帆船上早已没有人烟，在那里，守夜人巡逻者来回徘徊。

乌云就在不经意间将要扩散到了整个天空，在海面上亮着一条条船的灯光，在漆黑的海面上上下起伏，如同火星。

方泽同情的看着那边，说道“那些都是可怜人啊，迫于生计，谁会希望在黑夜中捕鱼的呢？每年又有多少渔民死在黑暗之中？黑夜中的怪物们不单单滋生于陆地上，在那漆黑的海底的怪物更是不记其数！”

“我曾经也去夜捕过鱼群，当然是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想要感受夜捕的感觉。”

“我和另外一人驾着船只夜晚出海，将船只顶端的火盆点亮，漆黑的夜晚，海水的色泽就如同黑铁般，又像是粘稠的黑漆。我们的船只在潮头和潮谷之间起伏，附近有着数艘船只。”

“我洒下网去，静静等待着。第一网拉起来，确实收获了不少的渔获。直到午夜，世间的一切彻底的沉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旁边的船只数目变得稀少起来，我知道他们是扩撒开去。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某些事情的发生。”

“离我们最近的那艘船只运气不好，我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漆黑的触手从深海伸出，将船只扯住，那些渔夫绝望的努力，无力的使用船桨拍打着触腕，但是毫无用，最后触腕将船只扯入深海之中，一如不曾出现一样。”

殷九做了个嘘的手势，看着殷天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松了口气。

方泽继续说着，“不说夜捕的事情了。你听闻夜潮将要来临的消息了吗？不知不觉上一次夜潮已经过去四十年了，四十年啊，四十年，四十年前的那场夜潮你我才二十岁吧，持续了一年的时间，这次的夜潮的规模听闻将远胜从前拜火的祭司们都是这么说的。他们就像一群疯子，歇斯里底。”

殷九没有接话，好似回到了四十年前。那是多么让人敬畏的漫长黑夜啊。在家族中磨砺出一身技艺的殷九在兽群中救出了外出的云鲸一族不肖的后代方泽，于是开始了他们一生的友谊。

殷九喝了一杯茶，眼神迷离，他回想起了自己一人杀入茫茫的兽潮，犹如礁石击破海面，溅起的是漆黑的血花。又想起众多在其中和他一同并肩的家伙们。就好似沉入深沉的海底，过去的一切有如浪花般的翻涌。

一会之后，菜品开始上桌了，掌柜亲自上来为他们斟酒。掌柜眉目清秀，身穿紧身广袖青色衣裳，将美好的身段勾勒而出，头发盘起成团状，一只玉簪斜插。

“三位大人，这是墨酒，取自深海墨鱼的墨汁，配以春兰花的花片以及蜂蜜，入口清凉，回味无穷。”掌柜是一位年轻女子，声音轻柔如同春日的微风。殷九这才从回忆中苏醒。

三人举杯，将酒倾入口中。

“这是陀头兽的心头肉，壮气血，生津液，还可以壮阳。”说完掩面轻笑。

“这是月光鱼的鱼肉，油炸制成，外酥内嫩，入口爽滑。”

。。。。。。

在掌柜一一介绍后，掌柜就站到了一旁如同店员般替这三人斟酒。将一些近来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是一场十分尽兴的晚宴，方子和殷九喝的大醉，殷天想着那位夜大人，和与他的交易有些心神不宁，他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对着一块悬挂在旁边的镜子发呆，在镜子里的灰白色面具的人的眸子里，尽是漆黑。

最后殷天和殷九就入住了这家酒店，方子似乎是这座城市中非常有威望与地位的人，有另外一位面带吞云鲸面具的人赶来替他们买单，然后扶着大醉的方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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