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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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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喝过酒，将银子揣进怀里，再看向沐雁归眼珠一转问道：“姑娘此番是离开家族来江湖历练？”

沐雁归咀嚼着一片熟烂的牛肉，含糊不清道：“本来师傅想让我走之前与他说一声，我嫌麻烦，就跑出来了。”

老道士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隔壁两个高谈阔论的书生，在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喝酒吃肉说荤话三不误的马商，这才搬过长条凳，蹭到沐雁归身边，小心翼翼道：“女侠敢不敢与老道说说你腰上别着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这一句“女侠”，沐雁归似乎特别受用，可一看周围几桌子人，才小声道：“我师傅的剑，我想行走江湖的多是剑侠，于是就顺出来了！”

老道士一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把凳子搬了回去，道了一声“无量天尊”便不再言语。

等沐雁归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半的牛肉，撑的发胀，趴在桌子上小憩时，两个书生终于不在“谈论”他们的“国家大事”，而是向老汤要了一碟卤花生，聊起了大唐的江湖事。

背对沐雁归的书生说道：“你可知道号称咱们大唐谪仙人的陆长歌？”

另一书生说道：“那咱们大唐谁人不知？陆仙人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无双，那把乱剑风华可是他的佩剑！剑术相貌可排进咱们大唐前三！”

“前三有些过分了，我只听说陆仙人前些年去两辽问剑，与辽王各出一剑，一剑之后谈笑如故友，还把酒言欢呢！”

“把酒言欢？不见得吧。那辽王可是出了名的孤戾，风姿冠绝长安的文曦公主都去了几年了，也不见辽王娶她。真是可惜了那个美人，咱们陛下还总是胡闹，只当朝政如儿戏！加入我是皇帝……”

“够了！”那书生的友人轻斥了一声：“你喝醉了，这天也不早了，快些上路吧！”

说完，便起身背上书箱，拉了一把友人，便走向茅屋结酒钱。

沐雁归离得如此近，自然听到两人的谈话，不觉想起前些年来找自家师傅“问剑”的年轻人，确实是挺俊逸的，不过不是太着调，明明打不过师傅，还死皮赖脸的赖在王府“养伤”，骗吃骗喝！还去骚扰自家“师娘”，总把一句“臣本天上酒仙客，醉来人间醒一回。”这种疯话挂在嘴上。奇怪的是，自家师傅也不生气，文曦公主自然也不生气，就看着这俊美风流的“谪仙人”喝多了耍酒疯。至于师傅和文曦公主明明互相喜欢却不娶其为妻，其中缘由沐雁归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个儒生的最后一句牢骚，确实有道理，现在皇上已过不惑之年，还是意气用事，也亏得大唐繁荣安定。只是师傅说，皇上有其独到的大智慧。

老汤收拾了几张桌子的碗筷，看见沐雁归还趴在桌上，便敲了敲桌子，“姑娘，这天快晚了，姑娘莫要受了风寒。”

沐雁归抬起头，见是老汤，在扫了眼周边几桌人走也是有些时候了，在看了一眼桌上的只吃了一半的牛肉，汗颜道：“掌柜的，这桌吃食多少钱？这牛肉给我包上吧。我，我路上吃。”

老汤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牛肉与小菜，也不急着收拾，便也坐下，问道：“我听着姑娘的口音，是打北边来的？”

“我从辽东来，想去看一看酒楼说书先生嘴上唱挂着的江湖。就出来了。”

老汤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又是一个被说书的拐来江湖的雏儿。摇了摇头，看了眼西边昏黄的太阳，对沐雁归说道：“姑娘，听咱一句劝，这江湖可是乱的很，什么神仙魔头都有，得了，今儿你也别走了，我这两间卧房，一间是我与我家黄脸婆的，一间本是我家闺女的，闺女去蓟州城里她姥爷家了，正好腾出一间，你若是不嫌弃，那就将就一宿，明天赶早回去，去城里租辆马车也用不去几个钱。”

沐雁归这些天自王府出来坐的是马车，出了辖区，才改步行，沿着官道走了两天才看到有人家。想了想，便说道：“那我给银子，就麻烦店家了。”说着又向老汤抱拳。

老汤摆了摆手，起身招呼了一声“媳妇”，便让自家媳妇带着沐雁归去安排房间了。

子时，月光静谧的像流水一般撒过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除了树叶间摩擦的沙沙声外，沐雁归似乎还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沐雁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右手在身边够了够，摸到“青痕”，这才用师傅传授的呼吸吐纳法门，悄悄地换气，随着呼吸频率的渐渐加快，月光下沐雁归的周身似乎升腾起些许雾气。不过在夜色里瞧得不是那么真切。

“你确定那小妞就住在这间房里？”下午拴马的墙角下，一体态壮硕的黑衣人问道。

“就是这间房，不过这掌柜的据说可曾经是军伍出身，有些个把式。”一旁另一个比之前者略显瘦弱的黑衣人回答道。

“老汤确实不好办，可那小妞身上的银子……”领头一人不再犹豫，右手一挥，黑夜里十数个人影就这么钻了出来。月光下勉强可以看清人脸，正式下午那三桌马商。

五六个人蹲在第一件房的墙根，剩下的人跟着领头男子摸进了沐雁归住的屋子。当一众人进入屋子里后只看见一只黑色的布兜，正是沐雁归白天背负的那个，可她人却不见了。壮硕男子拍了拍布袋，发现布袋里空空如也，这才暗道一声不好。可当他走出房间后却晚了，掌柜的老汤拄着出一柄样式简单的长刀站在门口。厉声道：“若不是沐姑娘发现了你们的动静，我们两口子怕是要被你们埋在这荒山野岭了！”

随着领头汉子出门的五个人瞧见对面只有老汤一人，不禁说道：“对面就他一个，咱们六个还打不过他？”

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向老汤冲去，其余人见他如此，也效仿起来。

老汤横刀一拍，将为首一人拍倒在地，在猛地立刀，将其拿着匕首的手腕切下来，却也不伤他性命，只是任由他躺在地上嚎叫！凄惨的呼痛声在深夜里传的格外的远，就像夜里的山鬼来下山吃人一般。

转身再砍到一人，老汤身上终于挂彩了，一人趁老汤不注意，用匕首划开了老汤的后背，血液一瞬间便打湿了老汤的衣衫。老汤咬牙转身，靠在自家墙上，喊道：“沐姑娘！”

只见一道身影如狡兔般，自后面房上跃下。手中短剑也不出鞘，直挺挺地砸晕了为首的壮汉，在一矮身子，躲过一柄匕首的袭面一击，一拳在打在他肚子上。脚下借力一跳，翻过前人，来到了老汤身边。低声问道：“大叔要紧不？”

老汤苦笑一声：“岁数大了，能觉得疼了。”

沐雁归偏过头看了一眼掌柜的，在转过头时，马商众人只觉和白天那个初入江湖的雏鸟派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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