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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竞道乱战（第1页）

次日天还不亮，碧霞宫上下就已经活跃了起来。

有仙子早早飞临仙岛四周，检查宗门大阵各处布阵点位，有仙子在宗门第二高峰的山顶广场上布置，将桌椅之类一一放在四周，分出主客位置，也有仙子将新鲜采摘的灵果一盘盘摆上桌面，灵果本就新鲜，表面上又自然而然的凝聚出清晨露水，和着灵果内里的微弱宝光，看起来十分诱人。

忙碌的仙子们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引得多少年不曾见过这般热闹的山间小兽都为之吸引，小心翼翼的来到广......

雪落无声，晨光却比往日来得更早。山崖上的长明灯在薄雪中静静燃烧，火苗跳动如心跳，映出铜管内壁新凝的一层霜花，宛如星辰洒落人间。阿拙披着旧灰袍立于灯前，手中竹笛轻搭掌心，仿佛仍在回味昨夜那场共梦的余温。他没有点灯??今晨的火焰自燃，且颜色微紫，像是从海底深处浮上来的光。

他低头看去，石龛中的《守愿录》竟自行翻页，纸面泛起淡淡涟漪，似有水波流转。第一页空白处，浮现一行墨迹未干的小字：“门开了，但不是为了回来。”

阿拙心头一震。

这句话不是写给生者的，也不是亡魂的留言。它像是一道启程令，又像是一声低语，来自某个已经走远、却仍回头望了一眼的人。

他正欲细看，忽听远处传来钟声。不是镇上祠堂的铜钟，也不是学堂报时的木梆，而是自海上传来的一记清鸣，悠远而庄重，仿佛整片海域都在应和。紧接着，归心渡再现??不是月圆之夜，竟在雪天白昼！一道由淡紫色光粒组成的桥横跨海面，桥身不稳，时隐时现，如同记忆本身般脆弱而真实。

“有人要回来？”阿拙喃喃。

不，不是回来。

是送别。

念娘踏雪而来，肩头落满银白，药箱边缘结着冰晶。她脸色苍白，脚步却坚定。“阿拙爷爷，东街老渔夫昨晚走了。”她说，“临终前一直握着一张破旧船票，嘴里念着‘等我补好帆就回去’……可他的妻儿三十年前就在一场风暴里没了。”

阿拙闭目，深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这张船票。那是林晚年轻时亲手画的玩笑图样，写着“望安号”，目的地是“彼岸晴湾”。当年她送给镇上每个出海的男人一张，说：“只要你们记得回家的路，我就永远亮着灯。”后来战火起，渔船沉，人散天涯，这张票成了许多人心中最后一根绳。

“他等到今天才松手。”阿拙轻声道。

念娘点头：“他走得很安详，嘴角带着笑。可就在断气那一刻，窗外飘进一片紫叶，落在他额头??和风筝上的颜料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这不是结束，是回应。

他们并肩走向海边，全镇百姓已自发聚集在礁石之间。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卷雪片掠过耳际。当老渔夫的名字被轻轻写入《守愿录》时，空中忽然响起一阵极细微的哼唱??不是《别离赋》，也不是《望安谣》，而是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低回婉转，夹杂着潮声与桨音。

光桥震动了。

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出雾中。不是单人，而是一群。男女老少，衣衫各异，有的穿旧式渔装，有的披战时军服，还有的赤足踩浪，怀抱婴儿。他们的面容起初朦胧，但随着哼唱渐强，轮廓一一清晰起来。

第一位是个少女，扎着红头绳，手里攥着半块麦饼。她是五十年前失踪的采贝女，传说被海妖拖走；第二位是位老兵，胸口佩着褪色勋章，肩扛一面残破军旗；第三位竟是个孩童，背着书包，脚上穿着一双湿透的小布鞋??那是十年前溺亡的学童，在暴雨夜独自赶路去考试……

他们不是归来，而是穿越。

每一个踏上归心渡的人，脚下都会绽放一朵紫莲般的光晕，随即消散。他们不言不语，只用目光扫过人群，有人流泪颔首，有人微笑挥手，有人跪地叩首。而每当一人走过桥心，海面便浮起一枚银铃，悬停片刻后化作星尘坠入深渊。

阿拙忽然明白了。

这桥不是接引亡魂重返人间，而是让那些因执念滞留世间、未能真正告别的灵魂，终于得以完成最后一步??放下。

而开启此桥的钥匙，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笛声，也不是某盏孤灯的火焰，而是**所有活着的人共同记住又愿意放手的心意**。

“所以……”念娘声音颤抖，“我们每一次书写名字，每一次说出思念，每一次为他人点灯，都是在推他们往前走一步？”

“是。”阿拙望着桥尾即将消失的最后一道身影，“我们也曾是他们。只是现在轮到我们站在这里，成为光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桥体猛然一颤，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众人惊呼未出，只见一只小小的手从裂缝中探出，抓向岸边??是个小女孩，浑身湿透，眼神惊恐。她没走完，被什么拉住了。

“救我……”她的唇形无声开合，“妈妈还没来接我……”

阿拙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滞留者。这是“卡在中间”的孩子，既不属于过去，也无法抵达彼岸。她的执念太轻，不足以支撑她前行；她的悲伤太深，又不愿独自离开。

他毫不犹豫冲上前，伸手欲握。

可就在指尖将触未触之际，一道身影抢先跃入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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