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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得干票大的（第2页）

他望着她，目光平静而幽深：“急什么，不是十分钟吗？你还有两分钟时间说服我。”

叶深深窘迫得满脸通红：“我……那我要说什么呢？”

他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微微抬起下巴：“就说一说，你拿了钱之后，第一件先要做的事情。”

“好的……”她看了看钟，耸起肩膀局促得将自己的脸缩在脖子中，“第一步，我准备拿着您借给我的钱，去进货。”

“进货？”他终于找到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她望着正在一秒一秒走过的钟，急促地说：“对，就先去批发原料。地铁12站路，轻纺城常年有纯白棉T恤卖的。我是设计学院毕业的，之前也在夜市摆过地摊，知道一件白T恤只要8块5，像我这样的熟客，可以拿到8块钱一件。然后我可以在家中自己加工，我家有台脚踏式缝纫机，非常好用……”

她一说到自己的本行，顿时开始流畅起来，舌头也不打结了，几乎1秒3个字往外蹦：“然后因为我妈妈在服装厂里，所以我手头能拿到边角料，反正这些工厂里本就该清理掉的，几乎等于白送。所以我们的成本基本只有8块，就算买些辅料，蕾丝100码起批只要1块3到1块4，甚至金银丝的都只需要1块5……”

顾成殊见她谈到钱开始眉飞色舞起来的模样，便打断了她的畅想：“成衣的销路呢？”

“也已经计划好了，就是南街夜市。那边靠近我的母校，夜晚十分热闹。夜市一个摊位的管理费加占道费是每月1200，一次性要交6个月也就是7200。一件T恤进价8块，算上蕾丝针线等成本，绝对不会过10块钱，我们定价可以在20块左右，还价到18或者15我们都有得赚……”

“不是我们，是你。”顾成殊冷冷地说。

她迟疑了一下，赶紧点头：“哦，我……我要是顺手的话，一天能自己加工设计20件左右的T恤，算一件赚10块，一晚上的收入就是200块，算上浮动也能到150之间。等到了租下摊位之后，我一个人做衣服就忙不过来了，不过我妈妈可以帮忙。还有以前一起摆摊的好朋友宋宋和孔雀，她们周末肯定会帮我突击一下，每周大约能出250件衣服，就是2500块钱，一个月就能赚10000块，除去摊位费还有8800，减去宋宋她们的劳务费应该还有6000左右，当然这是最好的设想，其实刮风下雨或者淡季就要减少一点儿……”

顾成殊实在忍不住了，以手扶额，问：“所以，你要求的融资额是多少？”

正在畅想未来的叶深深不太理解：“啊？什么……融资额？”

顾成殊几乎都笑了：“就是说，你准备借多少钱？”

叶深深犹犹豫豫地伸出一个手指：“10000……”

顾成殊将脸转向窗外，俯视着下面蔓延到天际的高楼大厦，心情十分复杂。

见他没理会自己，叶深深顿时慌了，赶紧将手缩回去：“要……要不8000……不，5000也可以！”

顾成殊长出了一口气，靠在真皮椅背上：“叶深深，10000块钱，刷卡套现去吧。”

叶深深惶惑地说：“我申请不到信用卡，我妈妈也没有，而且我听说套现的利息很高的，很高很高……”

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声，伊文打开门，袅袅婷婷站在那里，声音优雅而冷淡：“先生，很抱歉打扰，10分钟到了。”

叶深深看看坐在那里懒得看她一眼的顾成殊，再看看墙上的钟，只能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俯身越过宽大的办公桌去拿那张手写的项目方案，羞愧无比地说：“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就在她的指尖按在纸上，准备将它拖过来时，他却伸手将那张纸拿起，说：“等一下。”

伊文还站在门口，请示地看着他。

他示意伊文进来，等她走到办公桌前3米远处，才指着她的鞋子，问叶深深：“你觉得这双鞋子，怎么样？”

叶深深愣了愣，看向那双8厘米高跟的凉鞋。

纤细的皮革绕过白皙的脚面，形成两个优美的螺旋曲线。完美包住脚趾的带子，不多不少、分毫不差的距离，消减了后面踮起的脚跟作用在脚趾上的压力，卸掉了8厘米的力量，使她的双脚如履平地般舒适。

“真好的鞋子……”叶深深只能这样说。

顾成殊冷冷地说：“JimmyChoo的鞋子，当然好。但按照你的理论，可以去捡几条裁剩下的皮革，然后买一个鞋底，用鞋胶粘好，不是也可以穿吗？反正工厂都要处理边角料的。”

叶深深只能讷讷说：“鞋子……不一样的，很讲究楦型。”

“那么衣服就不一样？8块5的白T，捡来的边角料，虽然不合身、面料差、做工差，但凑合一下，也是一件衣服，甚至还可能物廉价美深受别人喜爱？”顾成殊站起身，走到伊文身边，端详着她的鞋子，“多少钱？”

“8300。”伊文轻快地吐出这个数字。

“你呢？是不是8块3就能做一双？”顾成殊望着叶深深，面带着嘲讥的笑意，“然而没人会记得低廉的凑合的叶深深，只会记得昂贵的完美的周仰杰。”

叶深深嗫嚅着，脸颊通红。

伊文朝顾成殊点点头，说：“李先生已经来了。”

“告诉他，我没空见他。上次谈的那个项目，我再追加他3000万，同时我会派一个财务总监去，让他现在就回去。”顾成殊回身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始终在叶深深的身上，“现在我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听你谈一谈你的项目。你可以修改一下要和我谈的方案，慢慢和我说。”

叶深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许久，她才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我就想借10000块钱……”

他冷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的理想不过就是白天做衣服，晚上摆地摊，每天有一两百块的收入，能足够生活就谢天谢地。你甚至觉得拥有一个夜市摊位都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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