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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起何因 10（第3页）

叶老道：“那是很多年前了，祖父第一次临近死亡，那种生命的脆弱感，让人无力而感伤。”

“祖父，我哪有这么脆弱。”她摘下朱钗，拿在手中把玩，铜镜中映出她并不清晰的笑颜。

可其实，她就是这么脆弱，车祸，清明湖中，还有这次，那种死神临近的恐惧，那种生命的脆弱，几乎将她逼疯。

叶老放在她肩上的手多了一份力，“晞儿，你不需要坚强，永远不需要。”

叶晞不敢回头，怕下一秒就泪如雨下，坚强？如果不坚强，那日，她大概已葬身清明湖底。

她知自己不能奔溃，她还有话没说，只是她也再无力强颜欢笑，她道：“祖父，我真的没事，我甚至还没感觉到恐惧，就已被人所救。”

“那过去呢？”叶老低声道，“一定很幸福，才让你这般强颜欢笑，可这样，你的心里太苦太苦，晞儿，接受一切，放过自己吧！”

放过？怎能放过？如何放过？那是她父母至亲，那是她生活的全部，那是她过去的日日夜夜。

“祖父，我想哭……”

烛火再暖黄，铜镜再模糊，依旧可辨，叶晞脸色苍白如死灰。

点翠银簪嵌入掌心，她毫无知觉。

在这里，连喝口水，杯子都是不同，说句话，语调都是不同，如何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安然生活下去。

曾经，她有很多愿望，而未来的一生，她唯一所追寻的，便是回去。

那般可笑可悲的愿望。

叶老不知，他一句话，将叶晞垒砌的高墙推得干干净净，将她的心吞噬的一丝不剩。

她明白，若那个老者没出现，叶禛哥哥他们会为救她而死，而她，也会死，会再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叶淼。

“晞儿……”叶老看着，镜中叶晞，眼泪倔强的擎在眼眶中。

“祖父……”长夜寂寥，叶晞声音多了几分凄厉，还有凄楚。

这么多日的相处，叶老何尝不懂她，没有任何言语，在她肩上轻轻拍两下，然后留下落寞背影。

从第一夜在门外听见她啜泣，叶老便明白，她不愿在人前落泪，亦或者，她想告诉所有人她是开心的，包括自己。

叶晞听见，古老的雕花门打开，然后关上，可在最后一声落下时，愧疚与痛苦占满身心，她再无所顾忌，再不欺瞒。

她猛然转首，眼里决绝如斯，“祖父，我不是您……”

“晞儿，好好休息！”叶老打断了叶晞，话落门应声关上，不留一丝缝隙，也不给她留一丝机会。

“祖父……”眼泪霎时滑落，这一声，夹杂万千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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