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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归（第2页）

“真是一场无趣的狩猎。”欧文斯用另一把刀将男人枭首，把尸体踢到一旁。他的心情少有的有些烦躁。

自从上次狩猎那个惹人厌烦的年轻人已经过了一年了，这一年来每次狩猎都不能带给他曾经的那种快感，他的心里有一片阴影，以及对那个已死之人的杀意。

未能亲手将那个年轻人杀死是他为猎手的污点，但那个年轻人已经坠落深渊，不可能还活着，那么他自然无法亲手抹除这个污点。想到这里，欧文斯觉得更烦躁了。

突然间，一阵波动传来，好像有看不见的波浪扫过了这座小镇，镇子边缘的那些腐朽建筑以不易察觉的幅度颤动，细碎的灰尘簌簌落下。火盆中明亮的火光来回晃动，引起了猎手们的注意，但他们并没有在意那拂过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波动。

“发生了什么？”欧文斯瞬间握紧双刀，他盯着古树的方向，眼中透着幽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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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镇以北的某个地方，有一座城市，城市的郊区位置有一座牧场，这座牧场很靠近交通干道，并且周围有许多火把，几个比较关键的位置还摆放有发光的魔法矿石。从这些地方就能轻易看出——牧场的主人是个有钱人。

在这样的布置下，暗魂不可能靠近这里，更不用说进入牧场杀人了。但，暗魂进不来不代表人类进不来。

在这个地方，离主城十分近，这座城市的治安还不错，至少不会出现杀人而食的情况，掠夺生机的情况也并不多，所以牧场主人对于自身的保护措施并没有做得多么完善。或许他犯了一个惯性思维的错误——这里的秩序很好，不像那些动不动就死人的荒郊野岭。

麻痹大意是死亡的原因之一。

此刻，牧场大宅之外的院落中，立着许多架子，不下于三十个，每个架子上都挂着一具尸体。牧场的主人、家丁、仆从、雇来的法师保镖、退役老兵形象的扈从，这个牧场中的所有活人，都死了，并且被钉在架子上。架子下，院子的地面上，鲜血涂抹出条条诡异的纹路，这些花纹组成了一个怪异的符号，在这个符号的映衬下，整个凶杀场面透着一股畸形的庄重感，好似一个恶魔在屠杀之后做的盛大弥撒。

这些死者并没有丝毫生机被抽取的迹象，这一点极为古怪，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杀了人之后会不取出生机，除非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是那种自身生机充沛的疯子。

浓稠的血腥味在空旷的原野间可以飘散得很远很远，在栅栏外，光线无法照射到的黑暗地区，无数双幽幽的眼睛盯着这个牧场。

那是一群饥饿的野兽，血腥味和生机的气息刺激着它们的猎食本能，但它们却不敢越过那道牧场前的低矮栅栏，因为栅栏对面有某件事物让这群野兽感到恐惧。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甚至可以压制住它们的嗜血欲望。

令它们恐惧的是一个人，一个灰袍人，他此刻半跪在那些尸体的前方，低着头，双掌相扣贴在胸前，似乎在替死者祷告。

他是个年轻人，有一头很漂亮的金发，看上去仿佛是一个教会的神职人员，正在执行自己的职责，为死者祈愿。但他的背后挂着两把锋利的长柄镰刀，上面满是血迹，像是收割者浸泡了鲜血的武器。他的身上也有许多血迹，但明显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的表情很肃穆，但那两把狰狞的镰刀和大量的血迹带给他一种可怕的感觉，容易让人发觉那恐怖的事实。

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杀了人不夺取生机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杀了人还为之祈祷，就是一种病态疯狂的行为了。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嗡——”仿佛无形的波浪推过，栅栏微微抖动，钉在架子上的尸体颤了颤，血水不断滴下，像是很多块被钩子挂起来的生肉。

年轻人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看向南方——古树的方向，亦是震动传来的方向。

他笑了，站起身张开双臂，好似要拥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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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散去后，古树下，白龙那似乎永远不会腐朽的尸体开始败坏，鳞片脱落，肌肉萎缩腐烂，似乎这具尸体上的时间被加快了无数倍，只用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原本威严完美的龙尸化为龙骨，即使只剩一具骸骨，但龙威尚在，那莹白的骨骼透着神圣感。

“哗哗”骨粉滑落，整具骨架开始腐朽，最终化成了一堆雪白的灰烬。那些灰烬堆积成小山，像是一座过大的坟包。

一只手从灰烬中探出，将厚厚的骨灰拨向两边，露出一个空洞。

有一道身影，从灰烬中走出，好像是死者从内部打开了自己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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