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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最深处的女君一身墨色,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唯有一张脸苍白的可怕,从一片烟气缭绕里抬起头来,沉沉的看着他。
“她去前,说了什么吗?”
亲卫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女君倦怠的咳嗽了两声,翻了翻手里的书页“你出逃的这些日子在渭水之畔认识了一个浣纱的姑娘,她在溪水边救下你,心慈如菩萨,你也不想让她出事的对吗?”
亲卫一瞬噤声,终于艰难低下头颅“国师说,当如陛下所愿。”
既有所求,便如其愿。
不知想通什么关节,女君蓦地一顿,手里的书落在了地上。
她以为自己纵火是想要她死,可是自己分明只是想逼她出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命运仿佛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想笑的,却无意中呛住,只能艰难的咳嗽起来,咳都抬不起头,只能弯下腰去,艰难的喘气。
亲卫砰砰磕头,眼泪糊了一脸“跟她无关,跟她无关的,陛下求您放过她,求您了”
似乎是觉得筹码不够,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抬起头嘶吼道“国师的秘密在在明泽殿书房的暗格里,我亲眼看见的求您放过她——”
女君令人将他带下去,自己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向书房,脚步匆忙等真的靠近了却又蓦地顿住,很久,才敢推开门一个人走进去。
藏的很严实,却只是方方正正的一个小盒子,放不了多少东西,她颤抖着手打开,机关咔嚓一声,她甚至有些想如果里面暗藏杀机也好,让她死了也不必受此煎熬。
里面却只是一枝枯萎的梅花花枝和一张字迹工整的宣纸。
纸上用清隽雅致的字迹写着一句诗。
——相思如海深,旧事如天远。
如今权倾天下的女君突然再也站不稳,扶着书架一寸一寸滑落在地,心口的箭伤六个月都还未曾好全,此刻再次隐隐作痛,几欲撕裂,四肢百骸都涌上一股寒意。
枯枝是当年自己赠给她的,相思如海深,旧事如天远,是乐婉的诗形容长而苦涩的单恋,原来在那漫长的时光里,动心动情的并非只她一人。
这个认知几乎要推翻前面所有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她分明爱慕自己却又从不承认,从不接受,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两人逼向绝路?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可随着那人的离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团解不开的谜团,像是命运带着恶意在肆意嘲讽着她。
——
“恨意值百分之五十,降低了快一半。”系统感叹了一下,“果然你自愿受戮没办法让她彻底放弃仇恨,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恨意值,宿主我看好你。”
“对了,女主被徐昭苏抓了,你得赶过去救命。”
“我记得剧情里面好像没这一段,她为什么被抓?”时清薏皱眉。
“嗯,原本是没有的,”系统调动剧情,声音幽幽的,“还不是因为长得像你,徐昭苏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时清薏嘴角抽了一下,走在一处偏僻县城的长街上,县官刚刚张贴了一张告示,不少人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有没有识字的过来念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念了也没用,肯定不关你们的事”
“不念念怎么知道,念念看念念看嘛——”
官差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正准备说话斜侧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告示揭了。
官差愕然的看着面前粗布麻衣带着一张简陋面具的女子,喝道“你干嘛呢?知道这写的是什么吗?就敢乱揭?”
那女子轻笑了笑,出声道“嗯,知道,长公主为陛下求医的。”
倒是官差微微一愣,这姑娘虽然看着貌不惊人,声音倒是清脆悦耳让人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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