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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责怪（第2页）

厉声呵斥几乎便到了喉咙边上，姜皇后气得嘴股栗，周采元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满身一震，转头向对方望去。独孤胜满口都是歪曲，周采元却听得很恬静，一派云淡风轻。亮堂的烛火照亮了大殿，她的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上三分，更遑论人间灯火可及。

不知为什麽，姜皇后的肝火逐步积淀，逐渐恢复了清静的面容。

独孤胜高声道：“陛下，微臣请旨让证人上殿！”

皇帝望了皇后一眼，见对方面色冷凝，好像被气到了，他略微沉吟一会儿，便点头道：“好，你且将证据承上来吧。”

一个年轻的女人逐步走上殿来，她身穿一条单薄的杏色罗，白色锦缎的绣鞋，似花园里随风而来的花瓣，走到御殿以前盈盈下拜，吐气如兰：“民女参见陛下。”

她的声音很柔柔，宛如果黄鹂鸟的啼声，众人只觉有人伸出的小手，在心尖上挠了一下，那觉得酥麻无比，独特的觉得又加剧了一成。

皇帝点头：“嗯，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此女闻言便缓缓将头抬起，竟是蛾眉凤眼，面如果桃花，翠眉如画，含情脉脉，虽然不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的绝色，却给人一种异常放心之感。姜帝离得很近，周密一瞧突然心惊，这女人的眉宇之间有种极难描摹的神韵，那是一种惊人的慎重之美，更可骇的是——她的长相几乎与年轻时候的姜皇后有八分相似，并且眼下竟也有一颗显然的红痣……

独孤胜在众人震悚的眼神中朗声道：“这位姑娘才是微臣的亲生妹妹独孤雪，也便是瑶雪郡主！”

皇帝一时坐直了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麽？”

姜皇后面色大变，紧紧盯着那女人，下认识地攥紧了手心，心头一时震动不。

年轻女人眼里也是涌起热泪，泣如雨下：“民女才是独孤雪，请陛下明鉴。”

皇帝完完全全呆住，他看看姜帝又看了姜皇后一眼，一时竟不知该做何说法。

姜帝目中波光闪动，心头几乎愤恨到了极致：“胜儿你到底再搞什麽鬼，这女人你是从哪里寻来？”

独孤胜神采很清静，面上也是无比淡然，贰心头经笃定周采元必死无疑，便越发放缓了心情道：“父亲，昔时妹妹在灯市上走丢，结果被人贩拐走卖入一户人家，便好这户姓刘的人家没有后代，便将妹妹收为女儿养在膝下，只因妹妹灵巧伶俐，因此求亲者颇多，却都不曾应允。谁知四年以前，柳州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我想这件事同事们应该都还记得吧……”

年轻女人哀声饮泣：“养父母因为瘟疫逝世，没如何只能投靠京城的姨母。谁知半途被黑心的管家卷走了家财，我被夺走金饰赶下了马车，只能望京城而行，走一路，哭一路。半途遇上柳州的一位近邻。此人通常里游手好闲，不守分内，我本不予理会，如何磨难之际，举目无亲，便伏乞他带我入京。谁知此人送我入京后，转手便卖入天姿国色楼——”

天姿国色楼，反应是从前很出众的秦楼楚馆，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青楼！这女人字字句句，婉转温柔，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惊心动魄。

太子妃只是悄然坐着，面上含着淡漠的自持，从天姿国色楼之事发生后，老太傅便将儿子一脚踢出京城，现在还在风沙满地的虎帐里哭爹喊娘的受着苦，她心头虽然不忍心，却也不可以再看着弟弟率性妄为，可这一切都是周采元的经营，如果非没有证据，她又岂能容对方至今！

当听到天姿国色楼四个字的时候，周采元目光笔直地看向紫衣侯，冷莹如玉的面上逐渐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此，对方早设好了一条殒命之路，只等着她逐步走进去。

顾流年逐步地直起了身子，一阵凉意爬上了脊背，他敏锐觉察到了风向的不对，这女人如是姜帝府的郡主，那程程又算什麽？有对方所说起的天姿国色楼，反应是把周采元全都摸透了，天姿国色楼早成为一片废墟，便使有知情者……又有谁敢出来责怪当朝郡主，反应是独孤胜的阴谋安插！

全体哗然中，唯一独孤连城悄然坐着，眼睛微微下垂，沉静的面容看起来没有半点动容，的确犹如老衲入定，清静清净得过了份。只是如此的清净在太子看来，反应便是经黔驴技穷，走入死地了。

独孤胜又继续道：“在天姿国色楼，雪儿虽然受尽凄凉，却也认识了两个好同事，一个叫程程，一个便是周采元，其时候她们两人都是天姿国色楼的名妓。程程吹弹歌舞，无一不精；而周采元也是跳舞倾城，文采出众，上门求诗作画的成千上万……”

众人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地向周采元望去，眼神里刹时填塞了惊异、质疑、鄙视。

萧冠雪动作文雅地拈起羽觞，轻轻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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