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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点头应是依依不舍的看着薛霭,想了想道:“老爷先去歇息吧,妾身再待会儿回去。”
薛镇扬不再强求抬步往外走。
“姑父。”幼清也跟着站了起来,薛镇扬一愣望着自己的侄女,幼清回道,“我有话想和您说。”
幼清近些日子的变化他也感觉到了,以前见着他时总是畏畏缩缩连话都说不周正,现在在他面前不但从容自若有时甚至还会微露出质疑或是赞同的表情来,而且听方氏的意思,她的许多决定都是出自幼清
不愧是方明晖的女儿,到有几分天资,稍加培养就能脱胎换骨露出峥嵘。
“幼清。”方氏不解的看着幼清,幼清朝方氏笑笑,“我就是有些小事想问问姑父,说完话我就回去歇着。”
方氏并没有多想,只是怕幼清有什么事不敢和她说,怕她难过而瞒着,看她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便点头道:“那你和你姑父说完就回去歇着,别累着自己。”
幼清点头应是,跟着薛镇扬出了门。
薛镇扬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廊下的灯光望着面前稚气未脱的侄女,负手问道:“清丫头有什么事?”
“姑父。”她斟酌了一番词句,含含糊糊把她擅自追宋弈的事带过去,“宋大人说,这毒是锦衣卫指挥使赖恩从西域寻回的药,似是还未曾用过,大表哥很可能是第一个中此毒的人。”
“你说什么。”薛镇扬本来是漫不经心的等着幼清说话,这样的小丫头天天在家里,能有什么大事和他商量,可但他听到幼清去追宋弈就有些暗暗不满,难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不安分了,可是等他听到后面的话时,心头所有的情绪都被震惊掩盖,他很少在儿女面前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此刻也压抑不住,惊诧的道,“宋行人告诉你这毒是出自锦衣卫?”
幼清很肯定的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这毒是锦衣卫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可是宋弈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他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想挑起他们和赖恩的纷争,但是他和锦衣卫一个在外一个在内本没有多少冲突,宋弈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真的,锦衣卫为什么会对季行下毒,季行不过是个孝廉,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对他下手。
会不会是和私运有关,赖恩知道薛府牵涉到私运之事,所以来警示他们?是威胁勒索还是针对严阁老致仕一事?!
薛镇扬心头起伏不定,被锦衣卫三个字惊的思绪一团乱麻
幼清静静的站在薛镇扬对面看着他,望着他时而惊诧时而慌乱时而不解的表情,过了许久她觉得薛镇扬想的差不多了,才出声道:“侄女觉得,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复杂!”
薛镇扬一怔,就有些不悦的看着幼清,方氏一直宠着她把她养的有些没有规矩了,不顾礼节矜持的去追一个外男,虽目的是好的,可总归是有些轻浮。明知道自己在想事情,她却没有眼色的打断自己。
薛镇扬心里的怒不受控制似的迁怒于幼清。
幼清不是不知道薛镇扬这会儿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仿佛没有看见,沉声分析道:“宋大人在这件事中,自始至终都是局外人,他没有必要骗姑父说锦衣卫加害大表哥,从而让您和夏阁老对锦衣卫不满,和赖恩明争暗斗,莫说赖恩没有更改朝堂格局的能力,就说您和夏阁老甚至浙江南直隶的官员也不会去和一个赖恩这样的人明枪暗箭的对上宋大人如果真有此目的,他也不可能这么明着的牵涉进来,只要他给祝大人稍微透露一些,想必祝大人也会和侄女一样事无巨细的告诉您。”幼清说着微顿又道,“至于锦衣卫,他们若真对您和夏阁老有所不满,为什么还绕过你们对大表哥动手呢,更何况您在朝堂,大表哥出事后您和夏阁老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可见你们与锦衣卫一向井水河水不相犯的,所以侄女想除非是大表哥误打误撞,否则锦衣卫毫无理由对他动手。”
薛镇扬眯着眼睛望着幼清突然问道:“这毒确实是出自锦衣卫,你又怎么解释。”
“锦衣卫龙蛇混杂,搂钱来钱的手段很多,我们能不能视角再松开一些,会不会有人借锦衣卫的毒谋害大表哥,而此人或许和朝堂并无瓜葛。至于提供毒药的人,或许也只是贪图利益,又或者单纯的想找个人试毒呢。”
薛镇扬不可不谓不震惊,他身在朝堂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将事情往复杂的方面想,从背后的利益目的到人前的表现作态以及事后的得失,所以当听到幼清说毒药时他立刻就怀疑宋弈的用心,怀疑锦衣卫是不是针对夏阁老和他
可是不得不说她的这段分析虽只是凭空猜测,但却不是毫无可能的,锦衣卫做事向来利字当头,上至赖恩下至小旗,校卫等哪一个不是一心只看利,此事确实不能排除是有人为了银子而干的勾当。
想到这里,薛镇扬心头一转望着幼清,就道:“你既如此猜测,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还是只是的胡乱猜测?!”
有,当然有,幼清觉得即便这件事锦衣卫真的参与其中,那也肯定和二房脱不了干系,不管里面的水有多深,从刘氏下手绝不会错,可是这话她若说出来薛镇扬会相信吗?
他再怒二房,气薛镇世可是那也是他的同胞手足,他会相信他的亲弟弟会对自己的侄儿下毒手?
幼清再次犹豫起来,薛镇扬就望着她,目光中含着审视,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甚至于他此刻根本没有将幼清当做不过是个十三的岁的小丫头,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话。
幼清思索了良久,决定不想一下子把薛镇扬逼的太紧,所以摇了摇头道:“姑父可不可以再等几日,侄女再和您说说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
“再等几日?”薛镇扬皱眉,面露狐疑,“你要去查证?你如何查?”他在外面行走,内院的管事,身边的常随,甚至于府衙的衙役都能用得上,可她在家里,身边也只有几个小丫头,能做成什么事?
“现在还不好说。”幼清郑重其事的请求,“但是侄女一定会给您答复的。”
薛镇扬不置可否,颔首道:“好。”又道,“但你不可胡乱行事,坏了门风,今晚之事我念你一心为你表哥安危不予追究,可你行径实不可取,幸而那宋九歌是正人君子,若是宵小之辈你当如何。”
幼清惭愧,红了脸道:“侄女知道错了。”
薛镇扬不再追究,想到幼清方才说的话他要好好思量一番也没有心思再久待,便打算回去,幼清喊住他,又道:“姑父,分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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