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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 64 章（第2页）

“不出海就不用死吗？”蒲岛冷笑一声，“留在这里是死，往内陆走也是死，出海至少有一线生机。”

金水无言。

蒲岛一家是从内陆搬过来的，他有一门修船的好手艺，原来是看中了附近有海港才来的。谁知来了没多久海港就关了，到如今连出海捕鱼都不让，生生要逼死个人。没人问他为什么不回内陆去，无论是高额税收还是价格高昂物资都说明了平民百姓到哪里都活得艰难。

想到家里已经无法起身的妻子和饿得嗷嗷叫的女儿，金水一抹脸：“我跟你干。”

有了第一个响应的人，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个人答应下来。两天后的深夜，蒲岛带着金水等人在某个隐蔽处悄悄登船，驶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有多少人在夜色中隔着窗户悄悄看他们的背影，祈祷他们一路顺利，平安回来。

水之国近海有忍者巡防，私自出海的船只一旦被他们发现，便是船毁人亡的下场。蒲岛带着乡亲出海是为了求生不是求死，自然不会往他们的枪口上撞。

“这附近有一个地方无人巡防，只是那里遍布着暗流和礁石，想要顺利通过并不容易。”蒲岛站在船舵处，一边调整方向一边向众人说明。“我曾经跟着某艘商船误入那一片，差点就丢了命，幸好及时被水流冲到小岛上。”

今天他想带大家去的，就是那个小岛。蒲岛有句话没说的是，他不仅想出海，更想直接移居到岛上去。可是贸贸然提出这些，乡亲们心有顾虑必然不会答应。他只能暂退一步，先带他们过去看看。至于捕鱼，只是顺便而已。出都出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暗夜行船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更何况行径的还是那种暗流涌动、礁石遍布的地带。金水等人听蒲岛说完，谁也不敢心大地去休息。众人围坐在一起，睁着眼睛四处观望。然而茫茫夜色中，除了船过时激起的水流，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尽管蒲岛一再保证这里不会有巡防的忍者，众人依然不敢说话。大约两个时辰后，海面上渐渐能看到些微光，太阳即将升起。蒲岛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黑影，开心的握拳：“到了。”

坐在甲板上的人纷纷起身，遥远的天边一座小岛逐渐现出轮廓。

“是座小岛？蒲岛，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不是捕鱼吗？”

“是啊是啊……”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既然说了带你们来捕鱼，自然不会诓你们。”蒲岛叉腰大笑，“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附近有一处天然渔场，随便一网就能大丰收。”

他后来问过坂上大人，可惜大人对这些并不太懂，后来是殿下给出了答案。说这里是什么冷暖流交汇的地方，由于密度不同使得海水产生垂直混合，海底的营养盐随着海水上升，为鱼类提供了充足的饵料……balabala一大堆。

他是有听没有懂啦，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鱼多，很多，非常多。不仅数量多，种类也多。

天边的太阳刚刚越过海平线升入半空，蒲岛便带着人成功登岛。随便用了些自带的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儿，这些老渔民们就迫不及待催着蒲岛带他们去捕鱼，蒲岛欣然点头。

正如他所说，那一处渔场距离小岛并不远，全力行船大约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地方。船上的渔网全部撒了下去，金水趴在船舷上盯着空无一物的海面看，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美味的海鱼挨个赶进自己的网中。

蒲岛看了看太阳，道：“可以了，起网。”

金水扭头看他，满脸惊讶：“这么快？”

“嗯，晚了我怕你们拖不动。”

只出现在最甜美的梦境中的话语，被蒲岛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男人们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一个人笑着打哈哈：“蒲岛，要是没那么多小心我揍你一顿。”

蒲岛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被说一顿，揍两顿我也不还手。”

“好嘞！起网喽！”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第一道网被拉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在阳光下争先恐后跳跃的鱼，身上的鳞片闪烁着比阳光更灿烂的光芒。金水拉着渔网的手在颤抖，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呜、呜呜，有、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船上顿时哭声一片。

蒲岛眨眨眼：“那个，要不你们把鱼起上来了再哭？”

这一句话逗笑了所有人，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谁爱流眼泪啊。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更高兴的事还在后头，下去的几个网，每一道都收获颇丰。蒲岛说得没错，再等上那么一会儿，他们就该拖不动了喽。不等天黑，一行人满载而归。

重新回到小岛上的众人终于有了歇息片刻的心情，围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着笑话，聊天吹牛不亦乐乎。他们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思出了家门，谁知想象中的艰难完全没出现，事情进行得格外顺利。若不是头上天还亮着，海上咸湿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只怕会以为是在梦中。

“这里要是能住人就好了，我肯定带着老婆孩子赖这儿不走。”人群中，某个男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得到一片附和。

金水心中一动，扭头看了蒲岛一眼。男人正倚着树干闭目养神，也不知听到没有。

蒲岛当然听到了，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有人想到了这一点，这让他对接下来的计划信心十足。老百姓们就是这么淳朴，只要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搬家也好，换个大名也罢，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天半夜，一行人原路返回，竟然运气极好地在海上遇到一队从东大陆前往汤之国的商队，几乎将他们船上所有的鱼都给包圆。余下的那些不是人家不想要，而是他们想拿回家给家里人补补。没钱又不能打渔，一村老小已经饿着肚子很久了。

有人跟着出海的人家当天晚上就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只短短一天，他们就带着钱和满满当当的一桶鱼回来了。一家老小觉都不睡了，围在一起兴奋地说话，昏暗的光线下是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金水回家的时候，女儿秀秀正起身给生病的阿妈喂水喝。见到突然回来的阿爸，开心地直接扑了过来。在金水秀眼里，阿爸就是世上最勇敢的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等到男人让出身后的木桶，金水秀更是乐得见牙不见脸。

死气沉沉的小渔村开始有些不一样了，有一种格外隐蔽的不可言说的气氛笼罩着这个村子。路上遇到村民，大家脸上带着强制按捺的激动喜悦，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唯恐被外人看穿了去。

大约一个月后，金水率先找到蒲岛，说了想要移居岛上的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弄清楚岛上的一切，加上那一处实实在在的天然渔场。若是能够直接去岛上生活，比呆在村里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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