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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肮脏（第1页）

可若交了，昱霄的下场会是怎样？

怀绮不敢想。

蒻芳都称他为“孽种”了，“孽种”能有好下场吗？如果冥界真把昱霄交给他们，那才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怀绮如此想着，觉得可笑，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静静注视着蒻芳，注视着蒻芳一脸端庄。

“那，后来呢？”怀绮问。

“后来？呵，后来那妖女带着孽种逃到人界去了。不得不说，妖女果然是妖女，自己隐藏气息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都不放过。怪不得烁曦被她迷得连太阳神都不想当了，手段真狠。”

孽种孽种，仿佛一根根针，扎的是耳朵，痛的是心。但怀绮不敢有半点不满，甚至不敢有半点动容。因为一旦让蒻芳怀疑她同情“孽种”，对她和昱霄来说，都是极大的不利。

“再后来，妖女找到了，杀了。但那孽种不知被她藏到哪里去了，又没有气息，无迹可寻。当时人界还下着大雪。”

怀绮听罢，一下子想起昱霄曾解释过，晴雪灵人捡到他时，刚好天亮……

原来，他曾独自捱过风雪之夜。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从降临到这个世上，就要被当成“孽种”追杀？

凭什么？

就算有错，也是他父母的错，和他又有何关系？

怀绮心中愤恨，却也只得以闲聊的语气问道：“既然烁曦和藏若已死，仙界为何不能放过他们的孩子呢？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呵，父债子偿！”蒻芳一笑，两手端在身前，款款绕过桌子，语调威严响亮，不容半点置喙，“烁曦私通妖女理应处死，那孽种半妖半神又成何体统？仙界，绝不留这种污点！”

污点？

这二字比“孽种”更扎人。

怀绮不由得握紧拳头。他们口中的污点，是她心中的一道光——陪伴她、呵护她、照亮她生活的一道光。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明明都是在这世间苟活罢了，他们凭什么就比他高贵了？

这一瞬，她恨不得冲上前撕破这婆娘的嘴脸——

但她不能。

她只能佯装事不关己地听着。

蒻芳向来看不出情绪的目色突然变得狠厉，“仙界当年花了一千年的时间都没找到他，如今仙冥两界剑拔弩张，他再度现身，正好可以为我所用。你务必帮我找到他，将他带回仙界。他是冥界少主，又身怀日曜之力，只要加以□□，端下冥界指日可待。”

“最后我再将他杀了，是吗？”

“没错。”蒻芳点头。

“可——”怀绮不明白地摇晃脑袋，“您为何就认定，我能找到他呢？就算我真能找到，您为何就相信，我能将他带回来？”

“这就要从你的出身说起了。”蒻芳红唇微勾，“你原是一颗六芒星，之所以化形为神，不是吸收天地灵气，而是——吸收了一缕日之曜。”

“日之曜？”怀绮皱眉。

“没错。日之曜是太阳神世代相传的特殊元灵，烁曦死时，日之曜散尽，你就是吸收了其中一缕，化形为神的。”

怀绮双目大睁，难以置信道：“所以，我这条命，是……”

他父亲给的？

“正是。”

怀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怪不得，怪不得她天资低劣，难以修习法术。原来，原来她只是一缕日曜、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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