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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时候,邓绥生了一场风寒,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做平常病症看待,太医院开了清热散寒的方子,煎药服用了数日,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发精神困顿,高热不退。少府和太医院都着了慌,太医令带着几位资历最深的老太医一同会诊,这才悚然发现,太后的病症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早在十八年前的那次意外小产,已大大折损了邓绥的元气,脾肾两虚,本应好生调理养神,奈何处在漩涡之中,筹谋算计,亦身不由己。尤其登上太后之位以来,更是风刀霜剑,危机丛生。面对国事纷繁,她劳心劳力,焦虑忧思伤及心脾,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内里脏腑早已难承重荷。这场风寒,便形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以至于病来如山倒。
太医院试遍了各种法子,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高热退了下去,但邓绥的身体还是始终不见大好,咳嗽也始终未止。原本玲珑匀称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瘦了下去。
权力的交接,相伴的是无休止的摩擦与矛盾,面对朝中新臣旧吏,皇戚宗亲之间层出不穷的纷争,仅凭刘怙、高翎等人焦头烂额也难以周全应对,即便有杨震强势主政,但往往事涉皇戚宗亲,杨震也难以招架。这些问题,还得需要邓绥出面主持大局。于是,邓绥只能拖着病体出面四处救火。
为了支持杨震,邓绥将汉室宗亲,尤其是邓氏一族宗亲三十余人一同召集来京,亲自戒饬,要他们收敛锋芒,全力支持陛下,支持杨司徒。后党之中,那些因为自身利益受损而心怀鬼胎之人,邓绥更是看得通透明白,将他们一一整饬,或训诫或降免,用了整整一秋的时间,总算稳定下了局面。
尽管邓绥对刘怙早已失望疏远,但她仍然竭尽全力为刘怙扫清了将来执政路上的障碍与荆棘,这也印证了当年杨震在御前所说的话。
可是,这一番折腾,也彻底耗尽了邓绥的心力。
入冬之后,邓绥的病情急转直下,甚至出现了咳血之症。
太医院,少府,整个皇宫,从上到下,所有人心里都在暗自揣测,这位叱咤风云执掌大汉十六载的太后,似乎大限将至了。
永元二年元月,一场寒雨夹着冰雹肆虐而过,凛冬已至,洛阳皇城一片肃杀萧条。
永安宫里里外外放置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炭火盆,昼夜不熄,内殿如同暖春,可邓绥还是感觉全身发冷。太医院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各种名贵的药材,废寝忘食炼制药石,只求能让太后渡过这一劫。可邓绥心里明白,这些不过只是续命之举罢了。她受不了房间里到处充斥着草药的味道,这让她心绪更为烦躁,所以过了冬至,邓绥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命令太医院停了进药,每日只以高丽国上等人参熬制的参汤来补气提神。
自从邓绥卧床以来,刘怙每日早朝后和晚膳前必定要来永安宫探望,无论政务多么繁忙亦从未间断,风雨无阻。
在他意识到邓绥可能不久于人世这一现实后,刘怙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有喜,因为长久以来压制着他的人终于要离开了;有忧,因为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恰如杨震所言,大汉失去了这位坐镇江山的太后,恐怕无法如往昔般安定;有释然,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情由,他的亲生父母清河王夫妇始终是死于邓绥之手,或许有生之年他永远放不下这刻骨的仇恨;甚至还有些许愧疚,他知道自己的算计从未逃脱过邓绥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可邓绥在最后的时间里还是不计前嫌的帮他铺好了未来的路,或许不是为了他刘怙,或许只是为了她付出毕生心力的大汉,但这也足以令身为一国之君的刘怙永远铭感于心。
邓绥对刘怙依然还是淡淡的,她并非没有原谅刘怙,她只是因为寒了心。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岁月中,继续以母仪天下的气度,伪装成一位慈善的母后。
冬至之后,邓骘遣了自己的妻子寇文玥入宫与邓绥作伴,这对性情相近的姑嫂素来极为投缘。每日听着寇文玥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冀州的新鲜趣事,描述着宗族里那些家长里短,还有邓骘跟邓凤这对冤家父子的嬉笑怒骂,邓绥的心情也渐渐开朗了许多。
有的时候,寇文玥一不小心会提到耿家的事情,每每此时,邓绥的神色便有些异样,寇文玥便不敢再继续深说下去。
听说,卸去一身铠甲的耿燮,如今与寻常百姓无异,他再也没有住回将军府,而是在景姬的陵旁,搭建了一座简朴的宅子,粗茶淡饭,不问世事。邓绥明白,耿燮这么做,是为欠下妻子的十四载岁月所做的补偿。
永元二年二月,邓绥的病情已入膏肓。
在一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日子里,邓绥在蔡伦的搀扶下强撑着坐上凤辇,来到了却非殿。在这里,她最后一次召见了文武百官,大将军邓骘,司徒杨震等重臣皆肃立殿下。她说的话并不多,无非是交代叮嘱大家尽心尽力共襄社稷之语。即便重病缠身,清瘦苍白,她依然还有着绝世的姿容与高贵的仪态,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依然明澈深邃,带着令人沉静和敬服的力量。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她已时日无多。
邓绥离开后,却非殿里文武百官久久不肯散去。这些或位高权重或镇守一方的文臣武将们,一个一个难以自持的潸然泪下,仿佛随着邓太后的离去,整个帝国亦将随着陷入永远的寒冬。
只有一人未曾流泪——大将军邓骘。
从踏进却非殿那一刻开始,他暗沉的脸上便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深陷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他身边的至亲之人都知道,自从得知邓绥病重的消息以来,这位大将军便再也没有笑过。他唯一的妹妹,与他共同经历无数腥风血雨,他一生之中最珍视与挚爱的人,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连带着似乎也抽走了他那坚不可摧的意志,乃至精魂。
离开却非殿后,邓绥又来到了太子刘保新修缮的宫殿。
刘保是个极为孝顺懂事的孩子,小孩子的眼睛不会撒谎,邓绥看的出来,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祖母,他虽然有几分畏惧,但更多的是真心的敬爱。邓绥也极为疼爱刘保,虽然当年刘保生母李氏被人毒害之事不了了之,但其实邓绥始终耿耿于怀未能放下。所以,她力推刘怙明正刘保太子之位,也是为了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她就要走了,她担心这个孤苦的孩子能不能躲得过宫中无休止的纷争和明枪暗箭。于是,她召来了杨震,将刘保郑重的交托于杨震,要他无论何时何地,定要力保刘保万全。杨震顿首叩拜,郑重的接受了这个使命。
做完了这一切,邓绥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回到永安宫,她令少府赏赐宫中诸人,无论品级贵贱,所有侍婢均一视同仁。而后又让蔡伦将这些年来各地郡县,周边属国进献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统统都拿了出来,分赏给汉室宗亲、朝臣贵眷。
最后,邓绥下令大赦天下,与此同时,她下了一封诏令,令曰
“孤以无德,母仪天下,而天不作美,早遭大忧。殇帝延平之际,海内无主,国统民运,危于累卵。孤虽无奈临朝,但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乘之尊为乐,上不欺苍天,不愧先帝,下不负黎民,不违夙愿。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觉应彻感天地,蒙受福祚,然和帝、殇帝相继崩逝,内外丧祸,伤痛不觉。近来老病沉重,咳塞唾血,以至不起。生死存亡,寿命大限,无可奈何。公卿百官,应勉力尽职恪慎,辅助朝廷。”
这是邓绥执政十六年里下的最后一封诏令。自此以后,直至最后去世,邓绥再未出过永安宫,亦再未过问过政事。
风雨十六载,多么艰难的一条路,披荆斩棘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她实在是累了,疲惫至极。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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