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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不在体制内更知人情冷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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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不在体制内更知人情冷暖

——有时候小心并不都是因为谨慎。

王思德早上还是按习惯早起，只是这个早上不再晨练，而是先去洗漱，然后回到宿舍。回到宿舍他要做的就与往日不同了，因为他不再需要在这里住，他要搬家了，他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改变。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床上的被褥卷起了，再用绳子系好，打好包，其他的个人物品在昨天晚上已经归拢好。然后，坐在只有草垫子的单人铁床上等父亲。而此时，三位曾经的舍友一个刚好起来要去卫生间，另两个还在睡。

“今天就走？”上完厕所回来的舍友问。

王思德说：“嗯，早上就上班。”

舍友说：“用不用送送你？”

王思德的行李已经摆在空空的单人铁床上，舍友当然会看见，却只张口说话不见有何行动。

想想这三年来，平时交往也就是出来进去的打个招呼，似乎没有其他交往。三年来四人共住一间宿舍，却不在同一个部门，平时各有各的工，业余时间也多数时候不在宿舍，真正四个人齐的时候，就是在上床睡觉的时候。这些都不是没有过多交往的主要原因，没有交往的主要原因就是其他三位是在职在编人员。况且他们已经在几年前先成为了体制内的人，对这个岁数大又刚刚迈进门槛的人不抱太多的希望，也就没有理论上的交往意向，一切以过得去为原则。

王思德说：“不用，我爸一会儿就到。”这话是出自内心，根本没指望他伸手帮忙。

舍友说：“那就后会有期。”

舍友边说边拿起洗漱用品向屋外走，他并不打算停下来。

王思德说：“谢谢你。有时间我回来看你们。”

王思德说这话时带着真诚。尽管舍友就快走到宿舍门口，但王思德还是在他走出门的一刻把话说完。

父亲来了后，王思德与父亲轻手轻脚地把行里搬出了宿舍，也不想再搬第二次。

王思德尽管尽可能地降低收拾物品发出的声音，但不大的空间、静静地清晨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但不知是舍友睡的沉还是睡醒后在养神。总之，除了一个起来上厕所的，另两个一动不动，也没跟即将离开的王思德告别。

在楼外，父亲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就把王思德三年来所有的家当驮走。

走时的静悄悄让王思德想起了来时的静悄悄。

三年前也是一个早上，他一个人抗着行李，拎着箱子从火车站步行了二十几分钟，来到了这幢灰色的旧办公楼，又推开了这间宿舍的门，四张床有三张床睡着人。值班人员指了指空着的一张床，然后示意保持安静后，走了。

能有间宿舍，是很有意外收获的味道。如果不是招聘的官儿发了善心，王思德不会入住这间只有正式在编人员才够资格的宿舍。

就在昨天最后一个工日即将结束的时候，李德卫跟科长告别，科长只是简单地嘱咐了两句，让他到新单位好好干，别忘了他这个老头子。还告诉他抽空多回来看看。

王思德之所以选择干完最后一天的工离开，原因之一就是这一天刚好满一个月，上满一个月的班，理论上就有一个月的工资，虽说工资不多。但科长不知是不知道，还是工太忙忘记了，还是根本就不想知道。分手时也不提这一个月的工资的问题。

看科长没有任何交待，王思德忍不住问了句还有一个月工资的事，科长愣了下，很快回答，王思德工资的事必须要跟办公室财务过话。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人的事和自己的事去跟办公室沟通，都是正常公事，办公室应该会把握政策。随后，科长话题一转又说，你王思德都是事业编制了，还需这点儿事上费心思，就有点小题大的思想怪了，年轻人要考虑大事，不要看重这点小失小得。

王思德生气、甚至气愤，更有憎恨。早知如此，接到录取通知就应该不上班。

临走时也没跟科长握手告别。因为，科长这是摆明了没有把他这个月的考勤报上去的打算，科室不报出勤，办公室财务就没有依据做工资。这点很重要！没有这个前提，结果就是一个月的工白干。办公室可没功夫操心哪个临时工是走了还是来了。

……

王思德推着自行车在前，父亲在后帮扶着。清晨的街上还没有白天一样多的人和车，父子两人因此快速穿过了马路，步行了三十多分钟，来到了父亲与母亲在小区里开的便利店前。

小小的便利店是王思德来鹤城打工后的第二年，在他的强烈“建议”下，父母随他来到此地，在一个居民小区的租了间位于一楼的居室而不是门市。并一直没有再挪动。而启动资金则来自卖掉村里的草房和几亩地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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