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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灵均（第2页）

袁灵均想了想，“既然你说去过，那咱们便好好想想。对了阿武，你是如何开了灵智，修炼成人的？”

张武却摇摇头，“我，我都忘了。”

袁灵均楞了一下，拿起手边的一本奇闻杂志，放到小桌上，“阿武，咱们看了这么多奇闻杂志，妖怪成精，定然是被人所教化，可又是何人给你开了灵智，助你修炼成人的你也不记得了么？会不会是那人带你去过此处？”

张武依旧摇着头，脑子里仍旧不停的闪动画面，他头愈发痛了，甚至连背后也感觉生疼，仿佛有什么人想要将他的壳子生剥下来一般的疼，他一手捂住后背，一手扶着头，是谁将我教化的，是谁给我开了灵智，是谁？是谁？这几个字像是不停的绕着张武脑子中转，一字字让他神色都有些模糊了起来，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又像是没记住，耳边袁灵均的声音已经听不大清了，只是有个声音，像是他自己的，也像是袁灵均的，不停的在问他：“是谁，是谁？”

“袁哥儿！”张武突然大叫出声来，袁灵均本来在想着张武的过往，可听到他尖声呼喊，赶紧回过头看向张武，见张武的皮肤隐隐露出黑色，仿佛又像那日一般，动了妖气致使龟皮外露，赶紧爬过去，扶着他躺下，“阿武，阿武你怎么了？你莫要吓我！”

可张武却晕了过去，连着身上的龟皮也渐渐消退，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袁灵均见他呼吸慢慢平稳，也跟着放下心来。

袁灵均继续翻着小榻上的书，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那书中的内容。他“啪”的将书合上，看了看张武的模样。如今袁灵均与张武整日研读些道家典籍、奇闻异志，上面虽无修炼的功法，可有些也记录了不少修仙的杂事，袁灵均倒是比在师门时，还要了解些修仙界的故事。

如今张武这般模样，按这些书中记载，大概是生了心魔致使真气上涌吧。他本想等张武醒来，再好好开解一番，可此时张夫人却出现在了门口。

袁灵均看张夫人出现，赶忙要唤醒张武，可张夫人却冲他摆摆手，又伸手将他召唤了过去。袁灵均看了一眼张武，见他此时也不再有异状，赶忙跳下小榻穿好鞋子，跟着张夫人走到了外面。

一路上，张夫人都没有说话，袁灵均几次问起，张夫人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袁灵均见张夫人如此，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跟着张夫人向她的院中走去。

等二人走到了张夫人的卧房，张夫人却挥退众人，丫鬟小厮都从屋内走了出去，便是连往常伺候在张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没有留在屋内。卧房的大门关上了，阳光晃在张夫人的脸上，她却仿若没有察觉，只是静静的坐着。袁灵均歪头看向她，好像在张夫人心中有许多心事难以纾解。屋内安静无比，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袁灵均也是头一回见到张夫人这般模样，却不敢开口，只想着最近他与张武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可他二人整日在房中看那些道家典籍，倒是比往常还要用功些，可张夫人为何会这般模样？

袁灵均终于忍不住，“夫人，我……”

张夫人听言，像是被唤醒一般，抬起头来，原本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突然眼神也坚定了起来。她柔柔的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灵均，你既认我做了娘，为何还叫夫人？”

袁灵均听言也愣了愣，赶忙改口道：“娘，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同阿武，最近可有用功看书？”

袁灵均只以为张夫人是在问他二人的功课，想了想才认真的回道：“这几日，先生教了……”

张夫人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又问了袁灵均一些琐事，可袁灵均却看出张夫人的心思并不在这，他心中疑惑，却仍旧仔细的说着，袁灵均回完最后一个问题，张夫人像是没有察觉，也不答话，只是坐着怔忪的想着什么。

屋内又陷入了安静，袁灵均想着张武还躺在小榻上，也不知醒了没有，万一真的起了执念，生了心魔，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可张夫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问话，也不出声，袁灵均渐渐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阿均，你和阿武最近是不是再看些道家的典籍？”张夫人试探着开口，袁灵均也一愣，他看了看铜镜旁边的陶瓷娃娃，终究有些不忍，还是开口撒起了谎。

“我，我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法子，能让我重新修道……”

袁灵均从未撒过谎，如今想到他要拐了张武去寻那藏宝之所，也不知会不会再有机会回这茂县，张夫人不知张武乃灵龟所化，只当他是儿子一般，到时定然会痛心的。可若不骗她，她怎会让自己和张武离开？袁灵均低下头，不敢看张夫人，张夫人将他与张武养大，他从未想过骗她，如今不得已而为之，自己虽有百般理由，可终究要和阿武离开的，即便是张夫人又有一子，只怕也难以忘记张武。

“阿均，你唤我一声娘，我自然拿你当成亲儿子一般，你……你与阿武……”张夫人声音里渐渐染上了一声哭腔，袁灵均以为张夫人哭了，他抬起头来，却看到张夫人面上淡然，可手却用力的握住椅子的扶手，又好似她没哭过一般。张夫人缓了缓，压下了心中的苦意，“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书，便同娘讲，娘会给你寻来的。”

袁灵均想从张夫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可张夫人却只是同往日一般的神色。

“回去吧，莫要让阿武等急了。”

袁灵均点点头，“娘，那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和阿武来看您。”说罢，袁灵均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阿均！”袁灵均身后突然又响起了张夫人大声的呼喊，他转过头，见张夫人的手撑在椅子旁的小桌上，张夫人站在光晕里，袁灵均挡着光，却看不到她的模样，只是等张夫人继续说下去，“无论如何，你和阿武都是我张家的孩子！”

“娘……”张夫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袁灵均也分不清她是否哭了，更不知她为何说了这么一句，只得惶恐的唤了一声，张夫人虽站在他不远的地方，可他二人却像是相隔两端，他想走回去，问问张夫人究竟怎么了，可却听到张夫人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声音：

“回去吧，阿武还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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