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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刺客 七（第3页）

张瑁扬摸着孩子的头，神情淡漠，说:“记住，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比对手更强，更狠！”说着，他抬眼，看向楚夫人，“当初，我若比他更强、更狠，就不会落到此番境地了！”

山风呼啸着，从很远的地方而来，扫过尘寰，留下萧瑟的景。楚夫人看着那远远站着的人，脸上泪痕未干，却又添了几分伤。

“孩子，你说，你会好好保护你的娘亲！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蹲下身子，张瑁扬表情严肃，他盯着孩子，语气凝重，却又微小到只有眼前的孩子才能听见。

孩子偏过脸，看着满目疮痍的母亲，然后又看向眼前的人，重重的点头。

在所有地上躺着的尸体都凉了以后，张瑁扬一手牵着那孩子，一手拿着劈星刀，朝着风吹来的地方缓缓而去。

楚夫人有些呆滞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什么也不说，只紧紧牵着她的小儿子，良久，泪水夺眶而出，瘫倒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

“母亲，大哥是去哪里了？”孩子弱弱的问。

楚夫人神色恍惚，答非所问:“他会好好照顾箫儿的！他一定会！”

小小的孩子完全听不懂他母亲的话，只是很乖巧的偎依在楚夫人的怀里，看着远远而去的两个人。

几年以后，只是短短的几年光景，少年出落得如同美玉一般，他守着他的母亲住在湖边的茅草屋，静静的等时光走过，等一个人归来。

湖边有个村庄，村子里住着一个年纪很老的采药人，人皆称姜老头。那老头无儿无女，太婆又早早地下世了，只剩的一人一口，阎王爷也不知同情他还是折磨他，竟然让他活过了古稀还在活着，每天还去很深的山里采药。

很多时候，他采药未归，村民们都以为他就死在深山里了，或是被野兽吃了，纷纷进山寻找时，却看着那老头蹒跚着步子从黑暗中走出，背着一箩筐的草药，不慌不急的朝家走去。

呵！真是个命硬的老头！

有一天，老头身后突然跟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生的好看，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他也和那老头一样背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箩筐，随着老头走进深山，早上太阳没升起的时候就从进山，等到月亮从东边升起一老一少才从山里缓缓出来。

起初的时候，少年采的药每天只能在集市上换几个馒头，后来，那个少年竟然有钱给他的母亲裁制了一件新衣服。

他的母亲也不知怎的，年纪轻轻眼睛竟然有些花了，她捧着淡蓝色的衣裳，用嫌弃的口吻说:“怎么是灰色的？不好！不好！”

少年是无力辩解的，无精打采的走出去，坐在湖边看着湖景发呆。

“你这脾气该改改了，还不看看你大哥回来了没有？你大哥他长得比你好看，胆子也比你大，目光也比你好，要是他就一定会买蓝色的衣裳给我！不像你，弄这么个晦气的颜色！”

楚夫人一边缝补着他昨日在山里被荆棘划破的衣裳，一边絮絮叨叨，像和尚念经一般。

“在山上采药也不看着些，有荆棘也不躲，好好的衣服破这么大个窟窿，这么大人了，真是的！”

“也不知箫儿现在怎么样了？瑁扬会把他带到哪里去？好些年了呢！还不送回来！”

“朗儿！你去看看，看你大哥回来了没有？”

“我说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说话怎么都听不见呢！朗儿，你听见了没有！朗儿……”

有一天，天刚亮的时候，他拎着晒干的草药随着姜老头去集市里卖，他们的药比药铺卖的便宜，因此买的人很多，很短的时间内，所有的草药便被人抢空，回去的路上，却听见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听说了吗？刺客门的星河夫人昨夜死了，据说是被人从很高的地方摔下，青石的地面都被摔出好大的窟窿呢！整个人都摔成肉泥了！”

“可不是么？那星河夫人曾经可是品花楼的台柱，真是可惜了，落得个此般凄凉下场！”

“呵！谁知道呢？江湖中事不是你我能够知晓的。”

说话的二人且行且谈，很快消失在人群，云朗愣了半晌，对姜老头说:“姜爷爷，您自己先回去，我再逛逛！”

姜老头嘱咐了他几句，自先走了。

顾不得多想，云朗带好斗笠，朝着刺客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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