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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大的窗口透着路灯昏黄的光,映着曹信手中或明或暗的那点火光,显得暗淡又凄凉。
舞池大厅已经拉开了没夜狂欢的序幕,富有节奏感的音乐隔着好几层隔音墙,像裹了一层冷水,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耳膜。
陆执垂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大理石砖。
刚才端坐在钢琴旁的阮甜甜,陆执这辈子都忘不了。
小姑娘身上像带着光,一下就把陆执给照清醒了。
前些日子在学校的嬉笑喜怒,让他差点产生一种“两个人差别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可怕错觉。
陆执搓了搓脸。
走廊这边很偏,空调的暖风吹不到,陆执手脸冰凉,搓起来刺疼刺疼的。
大厅舞台上那架钢琴是前不久空运来的,江阵曾让他们猜猜多少钱,让他们放开了猜。
陆执心里有个数,翻了十倍报给江阵,结果只中了三分之一。
曹信从开玩笑说以后得绕着钢琴走,陆执没说话,不过心里也这么打算的。
他动不起。
曹信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在地上摁灭:“走了。”
陆执站起身来,两人并肩往走廊外走去。
“咱俩赶紧洗个澡。”曹信还在絮叨,“就这一身烟味,后厨都进不了。”
陆执也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浓浓的烟味中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子酒味。
“艹。”他小声地骂了一句。
“我艹他奶奶的!”曹信大声喊道,“骂人就要大声骂才痛快。”
两人走进酒吧内,嘈杂的音乐像滔天的多洪水,淹过陆执的口鼻。
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相拥着接吻。他们消磨时光,挥金如土,及时行乐是他们的人生准则。
“这个艹蛋的社会。”曹信大喊着,却被音乐声搅和的听不真切,“我啥时候能有钱啊!我也想交女朋友啊!”
十一月初,班主任开始交代运动会的一干细则。
阮甜甜抄着手上的英语作文,在每一个单词下面细细标上中文意思。
运动会三天英语留了三篇作文要背,她现在翻译的是第三篇,写完就可以拿去给陆执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次从零夜回来,陆执对她就冷淡了许多,也不像以前爱搭理她了。
阮甜甜打电话去问十年后的陆执,对方就笑呵呵地跟她说了句年纪小容易叛逆。
她又不是陆执妈妈,陆执叛逆也叛逆不到她头上吧。
于是当天中午放学,阮甜甜就拿着她的翻译好的三篇英语作文,屁颠屁颠跑去找陆执了。
陆执黑眼圈又重了许多,显得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晚上都不好好睡觉的吗?”阮甜甜探着身子去看陆执的脸。
陆执偏过脸,接过阮甜甜递过来的翻译:“谢谢。”
“不用谢呀。”阮甜甜笑眯了眼睛,“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嘛!”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把翻译夹进书本里。
阮甜甜坐在曹信的凳子上:“我参加了女子400米,比赛在第二天的上午,你会来看吗?”
“不来。”陆执把桌上的书扔进桌洞,站起身出门。
阮甜甜跟着他:“那你在教室里吗?那多无聊呀。”
“我不来学校。”陆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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