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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江致深深皱眉。
他没想到事况会发展成这样。
他转头跟初衍说:“我现在叫人去——”
“随便。”
谁知初衍的脸色冷得比台上的迟野更吓人,她漠漠打断江致的话,丢下这两字转身就走了。
背影冷漠而决绝。
好像她根本不认识台上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也忘了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厮磨缠绵,爱意缱绻。
江致傻了:什么情况?
没有人发现,擂台上满身血色的少年在这时突然抬眼,深深凝向酒吧门口——初衍离去的方向。
他眸底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抹深刻的自嘲和悲凉。
身上有更多的血溢出,却比不上心口那股陌生却尖锐无比的疼痛。
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耳里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冲上来把刀疤拉开,客人纷乱嘈杂,整个酒吧乱作一团。
世界和灯光一样惨白。
擂台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
**
深静的午夜。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床上的女人睡得无声无息。
忽然,一道残影在墙上掠过。
只是“它”动作拖沓,似极艰难的模样。
迟野额上全是冷汗,他低低喘了口气,把门关上,扶着墙走进浴室。
狭小明亮的浴室里,镜子清晰地照出少年狼狈的模样。他仍穿着那件黑色背心,身上脸上草草收拾过,没有之前那么吓人血腥。他右腿骨折才痊愈,经过今晚又重新带上了夹板。
是江致把他带到了医院,顺带还把傅紫叫了过来。迟野身上大小伤不少,可固定完夹板就走了,傅紫拦都拦不住。
迟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拖着这满身的伤,开门时还生怕吵醒她。
迟野脱下背心,靠着洗手台站着。
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伤口狰狞可怖。
他全身都火辣辣地疼。
站了不知多久,迟野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咬进嘴里。
青白的雾升腾。
迟野微微垂下眼睫,神色莫辨。
忽然,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初衍站在门边。
等到一根烟燃尽,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初衍呼出一口气,后退两步抵住墙,一字一顿缓声道:“你怎么总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事不关己的语气,却带着质问和嘲讽。
迟野侧眸,淡淡恩了声。
他直起身,扶着洗手台朝她走了两步,“医药箱,在哪里?”
初衍摇头:“你去医院吧。”
迟野脚下一顿。
初衍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心软,她以一种极为冷静克制的语调说:“我虽然不问你,但也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接受这样的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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