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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蛊毒之症（第2页）

百里殊无奈笑着说道：“承蒙相救，不胜感激，只是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先生，若有一天……”他正想接下去说些什么，却被国医抬手制止了。

“我能在五年前将你救下一次，便能将你救下第二次。”他说着，收起折扇在几案前坐下，抬手开始完成方才的药方。

百里殊抿了抿苍白的唇，有些触动：“先生……我知道，您想让我活下去，因为我身上还有仇恨未报。可有时候，放下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国医忽然有些烦乱地将手下写了一半的方子揉成一团，抬眸冷冷说道：“你当真觉得，放下便是解脱？我且问你，若你放下，你父母怎么办？你亲妹怎么办？你自己的仇不报便罢，竟连亲人也不想管吗？”

一番质问说得百里殊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当初您救我，大概也是因为我与您相似的经历……可无论如何，殊还是想劝先生，一旦执念太过深重，便会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即便达成了复仇心愿，内心得到的也不会是平静，而会是永生的空虚。”

国医深深叹了口气，将笔放在一旁，“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我想要的不是复仇，而是帮她的孩子登上帝位。当初之所以会救你，也是因为你特殊的身份，会在这方面有所助益。”

不等百里殊有所回答，国医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在你溺水之前，体内便有一种癫蛊。我未曾告知你真相，是因为此蛊未清之前，中蛊之人若产生了对蛊虫的恐惧，便会加剧蛊虫对你心神的控制。到时候，即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说罢，重新提笔写起药方，只留百里殊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如今你身体里，蛊毒已经清理干净，但却产生了后遗症，这也是我为何要你一同前来洛阳的原因。”他抬头看了百里殊一眼，说道。

百里殊闻言，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惊讶：“先生的意思是，我体内现在的虚弱之状，只是蛊毒解除的后遗症，而非病症加剧？”

“不错，之前一直未曾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心态来抵抗病情。”国医说着，起身拿着药方来回走动。

百里殊仍有些愣神，他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成功摆脱了蛊毒。不敢相信自己虽体虚，却拥有了如正常人一般生活的资格。

国医踱步片刻，将手中的药方放下，继续删删改改。

百里殊终于回过神来，出声问道：“先生此番来洛阳，要找的可是那菖蒲之药？”

“不错，这味中药极其稀缺，也只有洛阳郡城内可能会有药房售卖。”国医说罢，抬眸示意百里殊，后者回过神来，几步上前坐在几案对面，方便国医搭脉。

片刻后，国医说道：“你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可见是蛊毒后遗症导致。同时伴有沉脉之象，脉沉却有力，说明你目前脏腑虚弱，邪郁于里，且气血阻滞，阳气不畅。”

他这样说着，提笔补充道：“加茯苓6克、青蒿5克……不，将青蒿换成乌药，辅以菖蒲8克、人参3克……这样更符合你的体质。……唔，或许可以加些黄柏和地黄……还有甘草……”

一张药方删减完毕，国医将它递给百里殊：“药方拿好，里面的药分开买，万勿让有心人认出了你。”

“先生放心，我会注意的。”百里殊对国医行了一礼，随后从窗外翻身离去。

国医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轻叹道：“若不是为了复仇，你又是凭借什么坚持到现在呢？……木羲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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