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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惶然世上多峥嵘(2)
房门砰然响,当叶玄和柳建国狠狠把滚滚黑雾关在了门外时,两个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相互对视,不仅是叶玄,就连柳建国这个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也是满头大汗。刚刚的经历实在是匪夷所思,以至于他们不约而同心脏狂跳,扶着墙发出了粗重的喘息,久久不能平静。
“刚刚那是什么?”
异口同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接着就是面面相窥,相对愕然。
愣了半晌,柳建国终究还是先反应了过来,嘶哑着轻轻咳嗽了两声对叶玄说道:“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李茹再说好了。”
叶玄点头,他虽然还在后怕不已,但同时也好像是放松了下来。毕竟预感的变故已经出现在眼前,总是比一直提心吊胆要好上太多。于是便慢慢直起了身子,开始环视周围房间里的情况。
这是一间普通的住户,亦如同楼其他户型,小两居套间,大约五十多平米的样子,厨卫俱全,陈设布置得简单雅致。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房间里到处散发着浓浓的阴森气息,虽然所有的灯都开着,但还是让人不禁感觉毛骨悚然。
外间是客厅,左手直通厨房,右手里侧可以看到卧室的一角,可以看到窗帘是拉着的,隐隐可以听到有轻微的低吟啜泣声传来。
“有人在哭?”
柳建国皱着眉头,下意识顺手从小几上拿起了一个空花瓶,慢慢向着里面走过去。叶玄看了看,茶几果盘上还放着一把水果刀,连忙一把拾起攥在手里,紧跟着柳建国亦步亦趋向里移动。
越向里走,那哭声就听得越发真切,嗓音尖细哀怨,略带着一丝熟悉,听着似乎就是李茹。
“大概也是被吓到了吧?”
将心比心,柳建国老大男人也被这诡异的环境吓够呛,更何况是一个弱质女流?暗暗思?着,脚步逐渐放缓,到了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下,两个人同时站住了脚步。
扯了扯柳建国的衣角,叶玄无声地比了几个口型,看样子是在问是不是要进去?
柳建国左手下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自己侧身往里面露出了半个脑袋……
灯光昏暗,不大的房间里面弥漫着淡淡幽香,影影绰绰一个孤零零的人缩在床头和墙的拐角,披着被子瑟瑟发抖,那低低的哭泣声正是从她那边发出来。
心里一松,手上玻璃花瓶当啷落地,居然没有摔碎,咕噜噜滚到了床脚。柳建国摇了摇头,咚咚地敲敲门边,然后放缓了声音问道:“李茹,你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疑似李茹的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啜泣着,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似乎还哭得更起劲了。
“说话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喂,别捂着了,在孩子面前,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柳建国有些生气,几步跨到了近前,一把就将那薄被揪到了一边大声说道。
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女人侧着头看不清脸面,此刻反而是正在门口的叶玄大叫起来:“建国叔,不是……她不是茹阿姨!!!”
因为角度的原因,在门口的叶玄和那女人正是打了个对面,一张淤青肿胀变黑、七窍流血的面孔让叶玄不禁骇然惊叫出声——他和柳建国的想法一样,只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李茹,还打算隔着床和她打个招呼,哪知道在披散的长发里,却是露出了这么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孔……
一对大大的眸子上翻,鼓胀而且布满了血丝,眼角和鼻子里垂下了血线,原本一张樱桃小口被一条两寸多长、灰青色的长舌撑开,唇角上扬,偏偏还是诡异地露出了一副“笑容”。
那张脸是端端正正对着床脚门口方向,而下巴却搁在她曲起的膝头,头颅、纤细的脖子和锁骨处成了两个怪异的直角。而密集散乱的长发却正好掩盖了这异乎寻常的模样,所以就连身边的柳建国也根本没有发觉,反倒是正好对面身材矮小的叶玄,正和“她”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对面。
噗通一下子,叶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手忍不住乱挥,瞬间亮光一闪而至,一道寒光迎面噗地刺入了那“女人”的头顶——原来是他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无巧不巧正甩到了对面。
“妖怪……啊!”
叶玄接下来一声大叫,没有称其为鬼,反而是大叫妖怪。
原来在这小孩子心里,与缥缈无形的鬼魂相比,反而是恶形恶状的妖怪更让人恐惧,眼见如此吓人的一张脸,他自然先是想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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