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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庭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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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府上下的院落交错伸展，眨眼间她心念的小狸猫就混进乌漆的地方，叫她跟着到处乱钻。灌木，花丛，树杈……等她灰头土脸找到了那小狸猫的影子，双手屈起成爪，眼冒绿光的扑过去——

“哎呦！谁！什么东西！”褚铄忙不迭捂住脑袋，肩上却是一沉，忽然有狸猫蹬过她的脸，飞窜出去。

褚照玉赶忙出来追，“别跑。别跑。”

狸花猫好像更有拼劲，它四腿儿撒开似张着帆布想飘出去，揉团的猫脸儿骤然舒展开，突然撅起粉鼻来，闭眼睛，然后……啪嗒一声，宛如投射在干瘪的骨架上，摔成了猫饼。

褚照玉于是猛然刹住双脚，扬起灰蒙蒙的脸来看，她追得辛苦的小狸猫正被人拎起后颈，乖乖束手就擒。

褚照玉呆愣看狸花猫，狸花猫眨眼喵呜叫，而提住它的那只手，若隐若现的青筋像蓝色的枝丫深浅的盘着。

她看到了面前这身着华袍的男子，显贵出身，面庞瘦削渐长，眼中沉郁不欢，可双颧却微醺似妆红，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男子向她伸手，将狸花猫送到她的眼前，“这是你的？”

褚照玉但听小狸猫“喵呜”看她，连连点头。

“很可爱。”男子将小狸猫还给她。

褚照玉旋即点亮双眼，圈住小狸猫不再撒手，“小猫。小猫。”她很高兴，发隙里正插着的几片卷边绿叶经她脑袋一动，即刻像落雪一样下到肩头上。

男子看了会应景笑一下，但他也只是站在原处什么也不做。

可褚铄就与他不同，待她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掸落肩膀上被野猫踩过的污迹，便直接过来拉住褚照玉的手肘，“你不是不想嫁人吗？在这儿，你跟他说。说清楚，他娶你，不过是一厢情愿！不……这桩亲事只不过是我娘的意愿。”

褚照玉被她的话吓得忽然钉住，怵在男子的跟前，疑惑又惊愕。

男子刹那间止住笑意，单手攥拳抵住口鼻，后退，闷咳起来。

褚铄的心头陡然揪紧，放开褚照玉，想去扶男子，“庭郎。”

赵锐庭避开褚铄，抬起另只手，“别这样叫我。离我远点儿。”

褚铄停下，贝齿狠咬着丹唇，却乖乖向后退出两步，站在褚照玉旁边，明明迫切希望眼前人能够走向她，又偏偏不敢再多迈出一步，于是，她放任自己的眼睛隐忍着郁结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说，“庭郎，我不过去。”

褚照玉难见到褚铄这样的退让。她以为褚铄是她二姐，是褚府赵姨娘的宠女，是整个皇城贵胄深闺里名声响亮的相国贵女。

可现在的褚铄却跟她一样不欢喜这桩亲事。她不高兴嫁人，而她不高兴他娶。

“我不想嫁人。”褚照玉开口说话，看着不远不近的赵锐庭，然后低头抚摸小狸猫的背脊，“我不认识你，也不喜欢你。”

褚铄愕然转头看她，难料想这傻子却有傻子般的勇气。

褚照玉此刻天真，痴傻，又死寂。

赵锐庭目光朝下，瞥见拳中斑斑血迹，翻手掩在身后，再注视对面这久有耳闻的褚家四小姐时，面容缓和稍许，与她说，“这是褚相国与我父亲定下的亲事。我父亲是个商人，他喜欢的东西褚相国都能给他。”

褚照玉不明白，歪头思考，“那你喜欢什么？你喜欢的东西我爹也能给吗？”

赵锐庭嘴角上牵动的笑意霎那变得沉默，仿佛落叶光秃的冷树，凄惨得让人心酸。

“不能。”他的胸膛里蓦然涌进一口寒气，呛得他双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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