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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大骗子（第2页）

蔺尧于是似有若无的咳嗽，他转过身去，原本是故意支开的杨献蓉却当真引来了一人。宫廷里的宦臣，他母妃身边的大红人——杨裕。

杨裕看到他，弯腰知礼，开口却询问他偶感的风寒。

“王爷，娘娘见王府里也没个正经郎中，便差老奴过来请王爷入宫。宫里一切有娘娘照应，王爷与小皇子住在一处，也好同皇上多照照面。”

杨裕如是说。

蔺尧皱眉，但细思起来也发笑，“母妃知我一门心思花在什么地方，我很是高兴。”他侧过身再咳嗽，接着下一句却是对杨裕说的，“但爷这会儿想去勾栏，你去回了母妃，就说爷多时未见自家的兄弟，若他想爷，就将他送到这王府里，爷带他见见皇宫外的……女人。”

蔺尧突然扬眉，杨裕绿了老脸，这话就连杨献蓉听了也觉得异样。端王爷有一个小皇弟，尚足六岁，叫他去勾栏，确是荒诞不经令人色变。

“王爷……您……莫要让老奴难做。”杨裕低垂着脑袋，但他的脸色渐沉，让蔺尧看来全然没有做奴差的卑贱样，反倒是暗地里要翻天。

蔺尧脸色也不好，他目露盛气，似乎狂妄过头，“爷想做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什么，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插嘴？况且，爷做的事连老子都没管过，又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他凌着眼睛，嘴边提及他那黄袍加身的老子，突然觉得想笑，可是，做出的举止却像极了刚刚跑走的褚照玉。或许，用另一种眼光来看，他们便是一个人。

但他不自知，什么也浇不灭他横行霸道的势头。

他拂袖佯怒，寒着脸走了，不想再看到这宫里来的母妃身边的大红人。

杨裕还在原地铁青着脸，他阴郁着浑浊的眼睛，转身要离开。

杨献蓉想拦，“杨公公切莫与王爷见气。其实王爷他只是一时……”

眼看要走的杨裕却狠狠打断她：“王爷的事儿还轮不着你一个贱婢瞎操心。自己是什么身份，最好心里多掂量掂量。王爷如今这样，就是你们这些勾栏女子给他灌了迷魂汤。好好的王府，尽被搞得乌烟瘴气！若你不识好歹兴风浪，莫说要劳驾娘娘动手，光就是在我这里，也不会让你好过。”

杨裕往回走，走到前头站住，却丝毫没有想过因他们同为杨家人而嘴下留情。

杨献蓉怵在回廊里，独身，里里外外都觉得冷。

回廊周遭静得要命，死寂，像全然没有人，又觉着处处都藏着许多人。

掩在更深黑墙拐角的褚相国负手返身，从侧门出去，正看到被人迎送的杨裕整张脸硬邦邦的摆着，干瘪的嘴，枯槁的面皮，以及全身每一处突出的骨头都显得狰狞突兀。

褚休双袖甩袍，走过去，面若春风般与杨裕碰头，“哎哟，杨公公这是跟王爷传到话了？”

杨裕应声转过来，一见他，一双精于算计的老眼里又是别样的情绪，“老奴也算是完成了娘娘的吩咐。不过……相国您那府里的四丫头……”

褚休即刻收了笑，沉着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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