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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春雪落花风去半 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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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细密的雨，混着雪。雨打梅花，满地流芳，花一半，水一半。
时间约在下午四点。春雪早早到达。她要把环境看清楚，以免慌乱中出错。她要提前打好腹稿，怕见到清朗方寸大乱，无法准确表达意愿。紧张之余，她暗笑自己，明明都放下了，对方也不再在意，她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咖啡馆里只有她一个客人，昏黄的灯光搭配室外暗沉的天色，有种静谧的孤独的美。
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坐立不安。接近四点，她焦灼地望着窗外。雨雪下得愈发紧了，街上行人稀少。见面后第一句话该用什么语调？如果清朗拒绝帮忙呢？无论成功与否都不能告诉武丰神，他会抓狂的。他一直和莫清朗暗暗较劲。
四点整。清朗没出现。他一向准时，从不失约。
是不是清朗改变主意，不想帮忙了？当初如果不是武家暗中操，春雪不会被逼与他分开，武家众人中包括武丰神。现在，让清朗反过头来帮武丰神，的确强人所难。不过这件事清朗不可能知道啊。
四点十分，清朗还没出现。假使他改变了主意，应该会让秘书告知一下，不可能不声不响。难道他在路上出事了？
春雪摸向手机。正在此时，莫清朗进门了，径直走过来坐下，简短地说：“路上塞车，抱歉。”
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春雪本就不成熟的计划，她完全忘了第一句话说什么、用什么语气说。“没关系。”她只能说。
幸好侍者及时递上菜单。当清朗点完咖啡，春雪已镇定下来。她只看了清朗一眼，就低下头。清朗严肃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面对的是同事、是生意伙伴、是谈判对象。
“我有事请你帮忙。”春雪万分羞愧。她清楚在清朗眼中她是什么——一只蚂蝗，不断吸血，利欲熏心，永不满足。
“不用细述武丰神的遭遇，我都知道。”
春雪想问他如何得知，又觉得没必要。有什么是莫家人做不到的？如果清朗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也就没能力帮忙。
清朗沉默着。
他是否愿意出手相助？他的沉默，是否因为他厌烦了无休止地纠缠，觉得她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来劳烦你。”春雪保证。
清朗的眉梢不易察觉地微挑。“半个月内，所有事办妥。”
他答应了。春雪欣喜地抬头，却跌入他深如海的眼眸。她忙转移视线，由衷地说：“谢谢你！”
“不必。”清朗平静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告辞了。”
这么短的会面？！
春雪不语。她不能挽留。这次会面已是不该，何况挽留？
清朗站起身，恰逢侍者端着他的咖啡走来。清朗把钞票放在托盘上。
“慢走。”春雪缓缓站起。
清朗没有回头，只点一下头，走出门去。
春雪木然复坐，长舒一口气，浑然不觉胳膊上被自己指甲抠出的血痕。
清朗转过街角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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