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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受封县主（第2页）

皇贵妃没料到沈清如答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愣，忍不住开口发问“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小女原本就无意与吴王殿下扯上什么关系，如果让娘娘误会，小女日后一定加意避嫌。”沈清如垂眸答道。

“你是丞相府嫡长女，若能嫁给钧儿倒也不算辱没钧儿。不过你倒乖觉……”皇贵妃沉吟。

“小女本就高攀不上吴王，我猜娘娘心中早已有了吴王妃的人选，多半是出自南方士族。”沈清如这话一出，便见座上之人脸色微变，她果然猜中了这位皇贵妃的心思。

杨妃贵为前朝公主，身份高贵在后宫中无人能及，在她眼里，身负两朝皇族血脉的吴王萧祁钧毫无疑问该是下一任皇帝。

然而事与愿违，吴王的敏感身份恰恰成了朝中臣子们攻击他的理由，尤其是新崛起的北方豪门。他们与南方士族不同，南方士族历来世受皇恩，前朝时南方士族们翊赞中枢，迭任要职，因而受前朝厚待的南方士族对吴王这位前朝遗脉多半抱有一些怀念旧主的心思。

而新崛起的北方豪门，多年来受到南方士族压制，如今新朝建立才慢慢受到重用。这群人眼中，吴王就是个前朝余孽。若吴王成为下一任皇帝，则好不容易崭露头角的北方豪门将再度被朝廷摒弃，因而他们拼了命也会阻止吴王被立储。

皇贵妃对此事心知肚明，然而她亦同南方士族一样，看不起北方这些蛮人。皇贵妃无疑是想为吴王选一位南方士族出身的正妃，以博取南方士族们的支持，共同对抗北方豪门。

而沈家，恰恰是北方豪门中的一员。沈清如的父亲沈信之，正是皇贵妃嗤之以鼻的“北蛮子”中的佼佼者。

沈清如有些看不上皇贵妃小家子气的做派，前朝灭亡的原因之一便是重南轻北。皇贵妃不但看不出这一点，反而蓄意联合逐渐示微的南方士族对抗日益强大的北方豪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若她处在皇贵妃的位置上，一定会北方豪门千金中选一位吴王妃，以便拉拢分化北方豪门。毕竟南方士族多年以来都支持身负两朝血脉的吴王，而占据更多重要职务的北方豪门却是铁板一块，视吴王为前朝余孽。若杨妃愿意对北方豪门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对吴王萧祁钧来说，绝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北方豪门的支持，比起南方士族更重要。

“你倒是很聪明……”皇贵妃继续把玩着指尖的海棠花，阴测测一笑“不过聪明的人都不大长命，这点你知道吗？”指尖一用力，那朵嫣红芳菲的海棠花便被揉碎成一摊烂红，扔在沈清如面前。

“小女多谢娘娘教诲。”沈清如微微屈膝，面上平静无波。皇贵妃凝视良久，疲惫的摆摆手“罢了，你跪安吧。”

“是。”沈清如深施一礼“不过小女想提醒娘娘一句，坤宁宫那个撞死的小宫女，有心之人一定会查出她和她的家人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娘娘还需早做准备。”

皇贵妃面色白了一白，颤声道“你……”

“小女告退。”沈清如缓缓退出明华殿，留下经疑未定的皇贵妃。

杨妃不愧是前朝后宫里长大的，于宫斗一事颇为擅长。她一早便看出，下毒之事幕后始作俑者恰恰是受害者杨妃。

杨妃熟知各种宫廷手段，优昙婆罗花粉与茯苓相克一事她多半早已知晓，恰好喜好礼佛的皇后送来一盆优昙婆罗。杨妃动了心思，便故意放出风声，引得属于皇后一党却又想讨好淑妃的吴嫔主动送上茯苓甜饼。

她特意选择皇后寿宴这个日子，借着向皇后敬酒之际饮下能催发毒性的酒，故意中毒。至于那九尾凤钗，不过是杨妃故意戴来激怒皇后，让皇后盛怒之下惩戒于她，以便让戏做的更逼真。

杨妃的目的达到了，对皇后下毒一时皇帝深信不疑，虽未废后，却将皇后打入冷宫。这件事中得到最大好处的便是杨妃与吴王，杨妃得封皇贵妃，形同副后。萧祁镇的太子宝座摇摇欲坠，吴王一党威势更盛。

沈清如隐隐觉得，此事未必就能就此为止，萧祁钰心思缜密，此番吃了这样的大亏，未必会善罢甘休。因而刚才出言提醒了得意忘形的杨妃，斩草除根，莫要留下什么把柄落到萧祁钰手上。

萧祁钰上一世能赢过吴王，除了安插在吴王身边的渭城朝雨这枚暗棋，便是吴嫔这个八面玲珑的母亲在宫中挑唆皇后与淑妃相斗，让萧祁钰渔翁得利。如今，渭城朝雨已被吴王处死，吴嫔又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她倒要看看，萧祁钰还有什么本事能夺得太子之位？

而得封宁安县主，对她而言倒是个意外的收获。沈清如已经等不及回到丞相府去看一看秦氏与沈慕芸现在的表情。而沈信之在知道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女儿在如此重要的场合遭到皇帝训斥，而另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儿却光耀门楣，得封县主，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呢。沈清如望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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