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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葛杉来了（第2页）

“昨天爸爸带你出去玩了么？”

小男孩高兴的点点头：“回家的时候去肯德基吃汉堡了。”

“汉堡好吃么？”

本来还算热闹的病房，被孩子突如其来的冷笑打断了，又开始不停地呵呵呵呵，父亲见状立刻起身护着孩子，果不其然，母亲的情绪又崩溃了，她隐忍着呜咽，浑身颤抖。李主任摇摇头，带着小安和实习生离开。

“我们等孩子清醒的时候再问问把。”李主任无奈的对小安说：“先不用下药，这孩子也没什么攻击行为，如果晚上他不肯睡觉，到时候再叫我。”

小安点头，默默记下了李主任的医嘱，精神病人的自述也很重要，但如果患者是小孩子，那么判断的难度则倍增，因为他的三观与认知并未成熟，无所谓常识与是非。

等小安折回病房的时候，发现谢尔伯靠在门边，静静站在那里，双臂报于胸前，默默的看着还在冷笑的小孩，他的表情平和，眸子中却隐隐透着温柔的水光，涟涟的闪着。这种样子，是小安最熟悉的表情，他出现在绝大多数医护的脸上，面对病患要求冷静专业，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内心深处不免悲天悯人，特别是面对孩子的时候。有时候，那颗心，无处安放。

谢尔伯似乎察觉到了动静，转眼间脸就染上了丝丝笑意，眼里也来了光彩：“知道陈超在哪里么？”

“陈超？”小安扫了一眼病房，果然那个让人头痛的小少年不再里面，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可能跟着护士去送药了吧，你找他？”

“嗯，聊聊天。”他低头轻笑了一下：“你呢？”

不得不说，他笑的样子很动人，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开春的风，刮过脸，很大却很轻柔，有力量却带着懒散，让人徒生迷惑。想了半刻，小安才找回来的意图：“我，我看805，朱子涵。”

“还不能确诊？”

无奈的点点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又同时望着那个冷笑的小男孩，虽然在笑，却感受不到快乐。

第二天巡房完毕，小安在护士站，看着欢笑的艾叶，晒着新买的手机ix。陈超悠哉的来到她身边，挑着眉，眼底幽深的看了小安一眼，学着朱子涵的呵呵冷笑了一下，离开了。看着陈超的背影，小安心里觉得像吃了一团马毛，又硬又扎。

冷眼看着艾叶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心中有复杂的情绪，是歉意，是愤怒，更多的是无力。

这种无力感，自从医后，就开始蔓延，以前认为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职业，这个世界上除了艾滋病治不好，剩下的都没问题。后来才知道，这个世界，能被治愈的病才是少数，甚至很多人逝去，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因。为一个医生，并非全能全知，也不是麻木不仁，只不过是更能理智的，平静的看待生命。

下楼到银行，取出五千，回到一楼缴费处，替孙传芳存上了医药费。是她的责任，她会负责到底。听到人群中有骚动，转头就看到谢尔伯站在不远处，他今天白大褂里面套着白衬衫，穿着白九分裤，和那双标配的白鞋，皮肤也白的发光，要不是咖啡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时间长了，真的容易雪盲。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周围大多人平庸无味，唯独他，身姿挺拔，容颜美好，眼神柔和，十分惹眼。小安挺骄傲的，精神科的荣光，到哪里都能成为一束光，点亮空间。

站在电梯口，看着谢尔伯双手抄兜，走得不急不缓，眉目平和，虽然动慢，但是他的长腿，一步顶三步，转眼间就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