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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严怜雁脸上掠过一丝薄红，抿嘴笑道：&ldo;这次多亏了齐公子和谢大人从中帮忙。&rdo;

张家父母虽然行事令人不齿，张如绪却是无辜的，齐鸢听大家提到张如绪，便也关心道：&ldo;张师兄的腿伤如何了?&rdo;

严姑娘道：&ldo;一直在按崔大夫说的换药疗理着。只是伯母说如今天气渐热，崔大夫的药方虽然便宜，恐怕效果太慢。她听街邻说鹿角散最宜治疗四肢骨碎，因此又买了许多鹿角散回来。&rdo;

齐鸢愣了愣：&ldo;中途换药，可曾问过大夫?&rdo;说完想起崔大夫并不喜欢张如绪一家，便补充道，&ldo;不拘哪个大夫，只要有些经验便可，这样稳妥些。&rdo;

严姑娘道：&ldo;大约是问过了的。腿伤不比别处，伯母应当十分小心的。&rdo;

齐鸢想到了崔大夫的叮嘱，想了想，提醒道：&ldo;严姑娘若是能提醒张兄，记得让他勤换药，凡是谨慎些。&rdo;

&ldo;小女子现在还不能去张家，也没法跟张大哥通信。这茶罗还是张大哥拜托谢大人带过来的。张大哥的消息……也是我从谢大人那听来的。&rdo;严怜雁脸色微红，感激道，&ldo;多亏了谢大人经常派人去看望张大哥，听说今天谢大人还带了一位神童过去，与张大哥谈文论道。&rdo;

齐鸢听得一愣。

神童?是何进吗?

齐鸢越想越诧异，心里也隐约浮起一阵说不清的怪异情绪。

谢兰庭跟何进走得这么近吗?那他这么注意自己，是因为自己是案首，还是因为自己抢了原本属于何进的案首?

想到这，齐鸢忽然记起了孟大仁的那支断笔‐‐毛笔用久了，先坏的应当是笔毫。孟大仁的那支笔虽然半新不旧，但也不至于从笔根处断开。

某个从未有过的猜想在心里扎根后肆意疯长，齐鸢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谢兰庭和何进之间恐怕早有联系，或者即便俩人不认识，谢兰庭应当也早早认定了何进，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自己应该是无意间搅了别人的好事，才会被盯上。

是了，谢兰庭原本只是看不惯自己而已，那熏香送出去这么久，在县试之前，谢兰庭也从来没用过。

齐鸢的脸色微微一变。

严怜雁看他眉头蹙起，神色冷冽下来，忍不住问：&ldo;齐公子，怎么了?&rdo;

齐鸢隐下思绪，因怕被婉君看出端倪，便叹了口气，故作忧愁道：&ldo;我最近准备县试，一直不曾去看望过张师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我的气。&rdo;

严怜雁忙道：&ldo;怎么会呢!张大哥一直很喜欢你，那天他送酒的时候，见面就跟我说你在宴上如何威风。&rdo;俩人甚至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就遇到了曾奎一伙滋事行凶。

严姑娘想到这，神色黯然：&ldo;其实，我也没去看望过他。心里攒了满肚子话，想要问问，却也无人可问。&rdo;

齐鸢没想到勾起了严姑娘的伤心事，连忙安慰道：&ldo;姑娘这样是为了守礼。&rdo;

严姑娘却苦笑一声：&ldo;齐公子，我虽是清倌，却也是欢场中人，哪还有守礼一说?我不敢去，不过是害怕张家伯母凶悍。不敢写信，也只是惧怕谢大人罢了。更何况张家伯母不喜欢我，她若知道旁人给我捎信，还不知道会如何闹人家。&rdo;

齐鸢心里有些懊悔。

这些话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听见了，总不能坐视不理。

婉君轻轻握住了严姑娘的手安慰她。

齐鸢只得道：&ldo;若严姑娘信得过我，可以写封信让我带过去。正好我县试之后还没去看望过张师兄，也该去看看了。&rdo;

严姑娘微微怔了下，忍不住问：&ldo;当真?张伯母她……&rdo;

齐鸢点点头，笑道：&ldo;当真。我小心些不让她知道便是了。&rdo;

婉君也拍掌笑起来，对严姑娘道：&ldo;齐公子最侠肝义胆的，怎么会唬你，必然是当真的。&rdo;说完赶紧唤来丫鬟磨墨铺纸，又转头对齐鸢说，&ldo;就是冲怜雁妹妹，婉君来日也要好好将那些监生们的底细翻清楚，给齐公子报过来。&rdo;

齐鸢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婉君是在表明她们是知恩之人，只得微笑拱手：&ldo;那就有劳姑娘了。&rdo;

因得了送信的差事，齐鸢中午回家吃过饭，便让孙大奎套了车，准备去张家一趟。

出发之前，他先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里。

齐老夫人看他有事要说，便支开左右。齐鸢等屋里人都出去后，才低声将买庄子的事情说了。

买庄子所费的银两不少，他自己拿不出，只能跟老夫人商量。

齐老夫人细问道：&ldo;齐府田庄不缺，你怎么想起买这个了?&rdo;

齐鸢此时没什么可隐瞒的：&ldo;我听老爷说，现在官府不肯给咱家的人办路引。&rdo;

老夫人面色一变：&ldo;什么时候的事情?&rdo;

齐鸢道：&ldo;就是这两天。老爷没有告诉老夫人，应当是担心老夫人怒极伤身。但买庄子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爷身边人多嘴杂，所以孩儿不得不打扰老夫人。&rdo;

他说完一顿，低声道：&ldo;俗话说狡兔三窟，仅得免其死。如今我们齐家田产钱财都在扬州府城，一旦有什么变故恐怕来不及安排。我现在托人先寻一处落脚的地方，用不到最好，若是用到了，也算是条后路，有进退的余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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