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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川岳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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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勋在梦君楼前很是徘徊了一阵，要踏入这烟花之地，便仿佛腿脚都不利索了。

元撷芳为自己定下三日之期，内心之中自是为了留下一丝余地，隐隐期待着能等到郑勋，此刻见了在楼下抓耳挠腮的英武将军，一时间笑着哭了出来，生怕他怵了，急急差遣身边的丫鬟去将他“请”进了花楼。

几乎是在郑勋踏进房门的一瞬，一个温软馥郁的身子便扑入怀中，直叫郑勋怔愣当场。

郑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这才忙将人推开后退两步：“元姑娘，请自……”

郑勋原想道一句“自重”，却忽觉实在伤人，只得咽了回去，无措地拍了拍后脑。

撷芳心绪平复了些，这才惊觉恐怕是自己自欺欺人了，这呆头鹅恐怕并非来带自己走，强忍心中忐忑酸涩，始终不肯放弃最后一丝期盼，闭眼只问一句：“少将军缘何来此？”

“你何苦如此糟蹋自己？”郑勋定了定神，好生劝慰，“何不好生跟一个好男儿？你切莫为了赌一时之气如此自轻自贱，你……”

郑勋这厢越说越顺溜，元撷芳却是越听越心伤，身子都不自主颤抖起来，扬手便将一杯茶洒向砸了过去。

郑勋一惊，虽是闪开了杯子，溅出的茶水还是沾湿了衣襟。

撷芳刚砸出去便后悔了，生怕烫伤了爱郎，急忙上前为郑勋擦拭前襟，口中不住问着是否烫着。

郑勋呐呐答道并未伤着，拦下素手，不自在地向后撤了半步，却不知元姑娘为何忽而发这样的火，一楞之下又说不下去了。

元撷芳如何察觉不到郑勋的疏离，倒也保持着高门贵女的傲骨，扔下沾湿了的手帕背过身去，勉力逼回了眼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清明无限，回过头来反问道：“记得当初将军拒绝小女时便说，非心系之人不娶，如今的尊夫人，可是那个人？”

郑勋素来不会说谎，虽是尴尬却也答道：“这自然不同……羽瑟娘亲于郑家有恩，她也是个好姑娘，自幼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既已成夫妻，我虽无心，却也不会辜负她。总有一天，她会是我的同心之人的。”

“夫人好福气，能得将军一心相待。如此看来，撷芳是没有半分希望的了。撷芳只想问将军，若将军可以非心系之人不娶，为何撷芳不可非心系之人不嫁？撷芳家族败落，罪臣之后，若是跟了将军，尚可献上一份真情，若是跟了旁人，又能给他什么？将军不愿许撷芳一个明日，却又不让撷芳走自己的路，这却又是什么道理？”

“我……我只是……”郑勋一时间被问住，倒是觉出元撷芳的几分傲骨，复又劝道，“你如今尚未想清楚，万万不要草率，我可以替你赎身，只是……”

“只是不要我。”撷芳柳眉一撇，“那为何要替我赎身？恕撷芳直言，若将军今日当真赎了撷芳，撷芳此生怕是更无法忘记将军，那等着撷芳的便只有孤清岁月顾影自怜。将军可知，那一句‘不能回应’便是你我诀别之词了，既然将军无心，今日便不该来。撷芳下此决心并非未想清楚，更非要逼将军什么，只是……不为家族不为情爱，撷芳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随意嫁给一个男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在梦君楼歌舞快活。”

撷芳见郑勋怔愣不语，抚了抚沉郁的心口抿了抿唇，垂首轻语：“将军一身正气，若……若愿意收留撷芳，撷芳愿为妾婢，以君为天，若不愿……便不要再来，纵是撷芳自甘轻贱，也与将军没有半分关系。”语毕，撷芳却是头也不抬，看也不看郑勋一眼，转身便回了内室，良久，听到外间零散脚步房门开合，终是忍不住泪雨滂沱……

郑勋下心唏嘘，对这位元姑娘很是生出几分敬意，却也只能默默祝愿她前路坦坦。

另一边，大将军从羽瑟口中听说自家混账小子去了军营立时便黑了脸，谁曾料今日郑成恰巧去军营巡视了一番，自然知道儿子是胡编乱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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