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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秉烛夜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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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辞再醒来时，口中发咸，嗓子燥得慌，身上完完整整一套寝衣，平躺在床上。

沈平礽坐在床边正专注的瞧着她，眼神柔软的让冯辞产生了错觉。

“相公？”

“你可真行，我伺候着，你睡得倒挺香。”沈平礽的眼神又冷淡下来。

“我睡……？”不是你点的么？冯辞与他对视，后半句硬是没敢说出来。

“抱歉，我，我太累了，我，我这就起来。”冯辞怕他不高兴，急急忙忙要爬起来。

沈平礽压着她的肩头把她按了回去，腿一抬，躺在了冯辞身里侧。他这个睡在里面的习惯倒是没变。

冯辞有起夜的毛病，洞房花烛夜且不提，那之后二人同榻而眠的第一个晚上，冯辞果然起夜，怕吵醒沈平礽，便轻手轻脚地跨过去，不曾想一脚踩空，重重摔在沈平礽身上，直接把他压得起了身。

沈平礽无奈笑笑，之后他找了大夫给冯辞调理身子，也一直睡在里侧，手却每每揽着冯辞不放。

他担心冯辞起夜休息不好，请了大夫来瞧，悉心照料着，渐渐的冯辞一夜安枕，沈平礽却每每半夜惊醒，看到身侧冯辞还在怀里，睡得正沉，便把她搂得更紧，又继续睡下。

他把手臂从冯辞的后腰伸出去揽着，另一只从前面环抱，侧着身子紧贴着冯辞，头靠在冯辞的头上方，一句话也不说。

冯辞靠着他的胸口，瞧不见他的脸，许久听不到动静，也不敢动。

“你……你睡了吗？”

沈平礽没有回答，只听得到他平缓的呼吸。

冯辞眼珠转啊转，她不信沈平礽睡得这么快。

她盯着桌上的蜡烛，烛火晃啊晃，冯辞想起来成亲那天晚上沈平礽也是这么揽着她，好像是刻意避开了她的伤口。

心里有点高兴的时候，又有个声音在训斥她：“你高兴个屁啊，你别忘了伤口是怎么来的！”

冯辞皱着眉头，看着蜡烛，想着沈平礽的脸，心里有些小喜：他嘴上凶了点，其实对我还挺好的。

“好什么好，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不过是担心你给弄死了，沈府里哪儿找你这么个不事主子的丫鬟去，觉得你有趣，他正在兴头上而已。”

冯辞心里两种声音在纠缠，一旦她觉着沈平礽好，另一个声音就会冒出来斥责自己。

就这么纠结了许久，桌上的蜡烛矮了一截，沈平礽依然没有动静，平稳的呼吸一点没变。

“你睡了吗？”冯辞又试探着开口。

没人回答。

冯辞叹了一口气。

成亲那天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是你家的婢子连实，我是冯辞，我的夫婿叫沈平礽，和你同名同姓同一个模样，你真的不是他吗？也对，你若是他，便不会巴巴的送孟贞回去，撇下我一个人。

府里的人本就瞧我不顺眼，你送孟贞回去的时候，死掉的那个男人，躲在柜子里要害我，来了一大帮子人抓奸，半路上是韩书辽提醒了我，不然你可能这会子就多了一个浸猪笼的下堂妻了。

我跟他们过招的时候，你还在那个娇嗔可爱的孟贞身边，早上起来也看不到你回来。

成亲那天晚上，你对我下手是真狠，我真的没有勾搭三弟，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攀上高枝的手段，你说了那些伤人的话，我以为你终究不是我心里那个沈平礽，可是你在身边时，给我的感觉真的好熟悉。

今天早上我发现有人替我换药了，是你吧。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你就是我的相公，只是性情变了些，但是对我总还是和别人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你不在，他们抓着机会就陷害我，说的话也是个顶个的不堪入耳，我也实在招架的累了。

你说你要是不这么俊俏，不这么能干，不是沈家二公子的身份，兴许她们就不会看我那么不顺眼了。

也因着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丫鬟，配不上你二公子，若我还是冯家女，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这么讨厌我。

在饭桌上，你对我挺好的，就跟我相公一样好，可惜你是做给别人看的。然后他们对我的厌恶就变本加厉了。

韩书辽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你娶我另有目的吧。

之前中箭，你替我治伤我就觉得你好像很勉强。我伤愈没多久同你成亲，你不告诉我和谁拜堂，还拿莲花簪扎伤我，现在又告诉我给我服的药是大伤元气的。

我是个女子，比起威逼利诱，武力胁迫，情爱更好操控我吧？反正都要演，索性连我一起骗啊，我这个人可是吃软不硬的。

还是因为你的模样吧，我还对你抱着一些希望……对脑子里那些记忆也抱着希望，希望那些都是真的，温柔体贴的你，可爱的小幽嫮，人小鬼大的曈曚，疼爱我的公婆和哥哥……

冯辞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不知是说给沈平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沈平礽一直瞧着冯辞，听她说那许多的话，不动声色，直到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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