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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第2页）

田宓捣捣耳朵“哦”了一声，摸出周献那本《漠北各部游记》，自顾自翻看起来。

徐璟和激动了个寂寞，快到徐府时突兀道：“我当秀才郎的书法多高妙，不过有型无骨缺少境界，就这你还一副津津有味，说你没见过世面不冤枉吧？”

田宓也不跟他争辩，毕竟她看的是内容不是字，便顺着他说：“就是没见识才看啊。漠北与大梁之间隔着偌大的庸国，我一个女子这辈子恐难有机会一睹草原风光，大漠落日，这才读来开阔眼界。”

她这般坦诚倒让徐璟和无从反驳，但又不愿意她在自己面前捧着周献的字迹，脑子一热就大话顺嘴溜：“想知道什么不会找小爷问？‘身在茅庐知天下’说的就是小爷。”

田宓闻言，终于掀眼觑他，很想甩他本主那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转念一想换了话术：“好呀，表哥花楼才子名声在外，我若有读不懂的地方，一定找你请教。”

徐璟和看她一脸真诚，那叫一个窝火，心说别以为你挖苦我我听不出来。

虽说他长这么大西陵县都没出过，不过既然周献说《漠北各部游记》的孤本在孙先生手上，那他豁出俊脸也要把书借到手！

体内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两人回到家中不久，徐璟和便不顾亲爹的禁足令，带着添顺从徐府后门溜了出去。

一主一仆脚下生风，行踪隐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哪儿行鸡鸣狗盗之事，就连系统也这么认为。

【宿主，咱追吗？】系统跃跃欲试的问。

田宓摇摇头：“要是去做坏事，他不会带添顺，你先监控吧，出了范围再去抓现行也不晚。”

古代的县城都不大，徐府在城中心，花楼酒肆密集在城南，只要徐璟和不是朝那个方向走，多半也没什么篓子可捅。

系统有些失望的答应了，监控着徐璟和路过徐府的一进外宅，却无法探知宅内的袁雪青此刻正对着田宓送的升元丹出神。

“主子，这药来路不明，不可服用。”一位身躯佝偻的老者立在她身前恭谨道，看他白衣白帽白袖套，可知是位医者，但西陵县中却无人见过这位郎中。

袁雪青盯着灯下已被一剖为二的小红丹并未言语，脑中却在回放田宓课堂赠药的一幕。

“先生无需担心，此药是一异乡高人所赠，只要服下您的‘咳疾’定然痊愈，学生愿以性命担保。”她说。

异乡，指主脑世界，高人，指系统，这么着也不算说谎，加上她的性命，这份承诺够重了。

田宓当时是这么想的。

“主子，那小童养媳的上三代，属下都摸得透透的，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农户家，她这两年来除了年节陪徐夫人去庙里上香，也未接触过什么外人，倒是去年灵隐寺来过一位名震中原的云游高僧的普济大师，该僧擅卜擅药，确曾接见徐家婆媳，这药或是他给的也未可知。”

见袁雪青迟迟未有动作，守在她身后的一个高大黑衣人性急道，只是他似乎身上也带伤，短短一段话说得颇为费力，期间还咳了两回。

老医者极不赞同他的冒进，听后脊背弓得更低，依旧劝袁雪青道：“老奴无用，认不得这药，但万望请主子深思，您本就身中剧毒多年未解，此药若也是毒，服用可被克化，但若是什么毒引，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黑衣人听着，视线略过袁雪青隔棉衣亦清晰可见的肩胛，痛苦地闭眼，再睁开时双目炯炯如燃碳，青筋暴起的大手松开又攥紧，最后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以迅雷速度取了半颗红单吞入腹中。

“年毅你大胆！”袁雪青来不及阻止，青白修长的指掌握住他的手腕低喝，引发一阵牵动肺腑的咳嗽。

叫做年毅的黑衣人反手托住她的前臂垂下头，面目隐在阴影中辨不清情绪，只有微颤的泣音泄出：“主子，小的和您中的是同样的毒，受的是同样的伤，再这么耽搁下去，小的生不如死，您就让小的来为您试药吧。”

烛焰晃动，一室诡谲凝然，末了止了动荡，橙火勃勃跃动，如新生的脉搏，微弱中透出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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